柏晉起訴的事情暫告了一段落,雖然一審判決沒有出來,但如果沒有其他後台特別硬的勢力攪和進來,結果大概在預料之中。香州市人民法院最近已經凍結了柏誌明的資產,正在清算的過程中。

事情總歸往好的方向發展,柏晉還是住在秦老師家。案子快結了,柏晉竟然學會了利用特優生的特權,三天兩頭也逃起課來,天天往謝珺的店裏跑。明明是蹭吃蹭喝,還要打著幫助同學學習的幌子,校領導和秦老師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秋高氣爽,金桂飄香,這個時節有兩樣食材最應季——桂花與蓮藕。自從中秋節過後,顧客對月餅的需求量不是那麼大了,店裏就慢慢地減少了月餅的供應。不多鮮肉月餅有點類似餡餅,一年四季食用都沒有問題,顧客對鮮肉月餅的點擊率並沒有減少。

謝珺將門口的兩架大鍋減少了一個,空下來的位置換成了一口巨大的電飯煲,旁邊掛了一塊巨大的牌子,上書——桂花糯米甜藕。

掀開蓋子,烏黑紅亮的湯汁被煮沸地冒著“咕嚕咕嚕”的泡泡,甜膩清新帶著淡淡的桂花香,在熱氣騰騰中升騰飄散。走過的行人十有□□都會停下腳步駐足觀看,深深地吸上一口氣,那股甜蜜的清香似乎要沉澱到心裏去。

下午的店裏,稍稍有些冷清。謝珺打發著三個徒弟在後廚切土豆絲,自己隨便找了張桌子,趴在上麵複習上午柏晉送來的筆記。

“老板在嗎?給我來點門口的糯米甜藕。”

門口傳來一陣熟悉的粗啞女聲,將謝珺的思索打斷。謝珺抬起頭,瞥了一眼門外穿著大紅色外套、小腳褲的趙琴。

趙琴走進店裏,正好對上謝珺那張極其精致的麵孔,嚇得她眼皮一跳。她指著謝珺,驚訝地講話都有些不利索,“你你們老板人呢?你怎麼在人家店裏。”

謝珺懶懶地回了一句,“老板出門辦事了。”

趙琴上下打量著謝珺,見她上身穿著一件修身的白襯衫,垂下來的衣擺紮在西裝褲裏,布料看上去不錯的樣子。趙琴心裏頓時泛起了酸水,“我說前幾天你們家怎麼有閑錢還給我,原來是謝珺你退學了來餐館打工啊……你知道嗎,我大侄女現在不開鹵菜店了,回村裏承包了幾畝魚塘。前些天她還跟我說起你呢!說你家在菜市場那邊賣鹵味,賣了不少錢。”

小村莊來香縣都要幾十分鍾的路程,村裏消息閉塞的過分。山多信號不好,村裏僅有的幾台電視機收到的頻道也是放電視劇的。趙琴還不知道謝珺的在香縣、甚至是香州市已經是個頗有名氣的人物了,就算偶爾聽到同村人談起一個叫謝珺的小姑娘在市裏最近不得了,問是不是跟同村的謝珺有什麼關係時,她也絕對不對把謝珺對號入座的。

謝珺神色實在是談不上熱絡,淡淡道,“還好吧,沒虧本。賺來的錢都還給你了。”

趙琴見謝珺過的沒有表麵上那麼好,心裏果然舒坦了不少,佯裝知心,說道,“小珺啊,再怎麼說,我都是你姑媽啊,難道我會害你嗎?我大侄女說你家鹵味配方挺好的,要不然我出資,你出配方,我們一起賺錢。”

謝珺見趙琴露出那種誘拐的眼神,臉上的笑實在是掛不住了,“你說笑了,我姓謝,你姓趙,我們八輩子打不倒一塊兒的關係。你說你要買什麼,不買就別擋在路中間。”

趙琴被謝珺氣的半死,手指著謝珺,加重語氣道,“你這個孩子說的什麼話?你誅心不誅心啊?你爸爸當年丟下你們母女跟人走了,我看是對的!要不然現在也要被你氣死。”

趙琴無視了謝珺幾乎冰冷的可以凍死人的目光,大聲嚷嚷道,“我們老趙家怎麼會生出你這個死丫頭……巴拉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