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珺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歇,反而速度又加快了一些,頭都沒有抬起,“把南瓜皮給削了,上蒸籠蒸熟。”謝珺將趙海指使起來順手的很,再也順其自然不過了。

趙海“啊?”了一聲。

賈全眯著眼睛瞪了趙海一眼,“讓你去,趕快去,你怎麼廢話這麼多?”賈全氣勢一凜,將趙海嚇得一哆嗦,連忙跑著去抱南瓜削皮。

等桂魚完全化凍,賈全手中穩穩地握著那把菜刀,去鱗、鰓、鰭、內髒,去掉頭上的皮衣,用清水洗淨。賈全的每一個動作都幹淨利落極了,一刀不多一刀不少,恰恰將不需要的地方去掉。

賈全用刀把魚背部的魚骨切掉,在尾巴處留些許脊骨。去骨後,用斜刀切成花刀,刀不及底,不切破魚皮,在尾巴處開一個口,將尾巴從刀口中拉出。

此時謝珺已經手腳麻利地做好了酥皮,她將蒸熟的南瓜壓成泥,加花生粉、芝麻粉、蜜棗、白糖製成餡心,包入酥皮中,放進烤箱裏預熱。

謝珺極其順手地接過賈全處理好的桂花魚,她將魚身上用特製調料塗抹均勻。她將油鍋燒熱,在魚身上澆上幹澱粉,翹起魚尾成鬆鼠形,放入油鍋中稍炸成形,全身放入油鍋中炸至呈淡黃色撈起,待油溫升至八成熱時再放入複炸至呈金黃色,撈出放在盤中,裝上魚頭拚成鬆鼠形。

謝珺乘著鍋熱,加少許清湯、食鹽、糖、番茄醬、食醋,燒沸後,用濕澱粉勾芡,加入少許熱油推勻。她迅速將紅醬清亮的醬汁往鬆鼠桂魚上一澆。

完盤的鬆鼠桂魚被工作人員立馬端到了評委席上,因為正好掐著這個點,炸好的鬆鼠桂魚被澆上熱氣騰騰的鹵汁後,魚身開始劇烈的搖動,發出“吱吱吱”的聲響,真的像是一隻活潑的鬆鼠在自由自在地嬉戲著。

這道鬆鼠桂魚直接給五位美食評審以最震撼的視覺、聲覺享受,他們具是一副無比震驚的表情,他們從未見過這樣活靈活現地有些活潑的鬆鼠桂魚。紅潤的調味汁薄而濃稠,刀工精妙絕倫,光隻是擺放在他們的麵前,一股誘人的酸甜味道便隱隱的調動起他們的味覺神經。

五位評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頗有默契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沾滿湯汁的魚肉送入口中。

“好吃。”不知是誰稱讚了一聲,五位評審夾魚的速度越來越快,連連忽略了新端上來的其他組的菜肴。

這次比賽桂魚並不是用的新鮮的,光是選材已經喪失了對肉質鮮活這項最基本的要求。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道鬆鼠桂魚沒有一絲絲的腥味,竟然還保持著肉質的鮮嫩,仿佛是從魚塘裏剛剛捕撈上來的一樣。酸甜的口感已經完全入味,恰當適中,最奇妙的是這不單單是簡單的酸甜口感,仿佛這滋味是層層遞進、細膩而複雜,越品到後麵越是驚喜。

一旁的孫市長見五位美食評審還沒停下筷子,雙眼中略過一抹得意,不過還是不得不開口提醒道,“請評審們留下肚子,品嚐其他的美味佳肴。”

那些評審臉色訕訕的,戀戀不舍地把目光從那道鬆鼠桂魚上收回。在吩咐端盤子的工作人員給他們留下這盤菜後,才一個個地舉起了打分牌。

這結果一出,那些還在埋頭做菜的廚師立馬抬起頭來,全場一片喧嘩。

一個十分,兩個十分,三個十分……五個都是十分。

三省的料理交流大會舉辦了幾十屆,曆史上從未有過人能拿過滿分,就算再美味的料理也不會是完美無缺沒有一絲缺陷的。

在鬆鼠桂魚之前,馮用的桂魚料理得了四十分的分數,已經打破了去年他們團體賽的單項成績,已經引起在場所有人的矚目了。可是放在這道五十分的鬆鼠桂魚麵前完全不夠看。

“這不可能,這中間一定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馮用手中緊緊地握著漏勺,雙眼通紅地望著評委手中的打分牌。

青年廚師義憤填膺道,“香州市今年也做的太過分太明目張膽了吧,他們為了贏竟然在大賽裏不折手段。”

馮用搖了搖頭,神色複雜道,“這些評委都是中華評委協會的,不可能被收買的……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我們再看看。”

……

謝珺知道了這道鬆鼠桂魚被判了50分後,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她前前後後的同行用神色各異的目光注視著她這塊的地方,謝珺巋然不懂。

“天呐,50分。我真的沒聽錯把。”趙海驚訝地雙手一鬆,手中緊握的勺子落在了灶台上。趙海開心地在原地上轉了兩圈,眼神崇拜地看著賈全,“賈大師,果然隻要你一出馬,什麼都能拿下。”

賈全搖了搖頭,嗤笑道,“你錯了。這道鬆鼠桂魚的刀工是由我完成的,但是調味下鍋都是由謝珺完成的。如果要論功勞的話,我頂多占兩成……所以,小朋友,你懂我是什麼意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