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貴女如斯(2 / 2)

“殿下哪來的這麼大的火氣?”如斯笑了。

傅韶璋見她這張宜嗔宜喜的麵上,不複方才小樓裏的妖嬈嫵媚,雖看她在笑,卻沒有一分在小樓裏親近,亦或者,勾引她的意思,一時悻悻然,轉而一笑,“你得逞了,如今,你也是嫌疑人之一。”

“榮幸之至。”如斯盯著傅韶璋笑,知道這會子一個心慌意亂,就會叫傅韶璋瞧了去,於是看著他時,越發地坦然,反倒好奇地問:“殿下,今上為什麼叫殿下來我們家住幾天?就算是惱了,也沒這樣的……太後正頭疼呢,叫殿下在太後跟前親自侍奉湯藥,豈比叫殿下來我們家,更能叫殿下‘幡然醒悟’?”

“你問我,我問誰去?”傅韶璋訕訕地一笑,瞅著飛簷小樓,見那邊窗子開著,小李子正在窗口向這張望,“你該不會,是偶然向那邊看,看見了誰吧?”

如斯順著傅韶璋的眼神望向飛簷小樓,先前不曾留意,此時留意了,恨不得立時跟沈知言、甄氏說了,另換了一間屋子住,“是呀,我瞧見了一位豐神俊朗、姿容冠絕的公子在,就巴巴地跑了過去。”

“正經說話!”傅韶璋重重地吐出四個字。

如斯擦著頭發,望見甄氏聽見動靜趕來過來,趕緊地收了方才的調笑之色。

“殿下去我房裏吃茶。”甄氏見如斯披著頭發就大咧咧地跟傅韶璋說話,先瞪了如斯一眼,兩隻手拉著傅韶璋就向她房裏去。

“沈夫人!”錦衣衛伸手要架開甄氏。

傅韶璋支開錦衣衛的手,瞥了如斯一眼,對甄氏笑道:“夫人先回去,一會子我就去尋夫人說話。”

甄氏又怕如斯被傅韶璋瞧了去,又忌憚那四個高大威武的錦衣衛,怯怯地叮囑如斯一聲:“頭發濕著,哪裏能吹了風,快回房裏去吧。”

“知道了,母親先回去吧。”如斯催促甄氏一聲,見甄氏期期艾艾地走了,心歎因“沈如斯”一時任性,叫她如今不想打攪一家子清淨也不能了,琢磨著,放下擦頭發的帕子,望著傅韶璋說:“殿下別去打攪旁人了,要問什麼,隻管問我吧。我們這小門小戶的,可禁不住殿下這樣嚇唬。”

“誰嚇唬你們了?你三個兄弟將我這頭發揪掉不少,我可曾跟旁人告過一句狀?”傅韶璋不滿地說。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殿下又沒牽扯到這事裏頭,為什麼要追根究底?”如斯納悶地問。

傅韶璋冷笑說:“怎麼沒牽扯到裏頭,我……”話音一頓,就揮手叫錦衣衛退出去。

“是皇後給的冰倩紗,故意將我弄成泰安二嬋娟?所以皇後也牽扯其中?”如斯問。

傅韶璋輕輕地點頭,醍醐灌頂地想:她這麼一說,就不但是有嫌疑了,竟像是證據確鑿了一樣。隻是,傅韶琰當真跟這沈如斯……打量著這張跟沈貴妃仿佛的麵孔,一時又拿不準主意,畢竟,宮裏人的妃嬪、皇子,哪一個不記恨沈貴妃兩分?一時怎麼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殿下、妹妹,你們做什麼呢?”沈著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傅韶璋自覺跟沈著、沈幕兄弟是不打不相識,不能因如斯跟傅韶琰有私情的嫌疑,便壞了他跟沈著的交情,不肯叫沈著、沈幕知道他懷疑了他的姊妹,於是隨口說:“一時興起,想臨摹李斯的《嶧山碑》就來尋你妹妹借。”

沈著驚詫地望著如斯,“妹妹不是最不喜歡那小篆,最愛狂草的嗎?什麼時候臨摹了李斯的小篆?”

如斯早先寫的時候,不見如是驚訝,就當沈家姊妹都學過那字,此時見沈著一驚一乍的,就笑道:“哥哥一天到晚地不著家,除了我愛吃胭脂鵝脯,怕是旁的事,一概不知吧。”

“誰不知道!”沈著輕笑一聲,又怕如斯因傅韶珺的事,重蹈了如初的覆轍,又正色說:“才聽說如初跟黎家竹生的事,妹妹小心一些,離著那個人遠一些吧,咱們蓬門小戶的,哪裏高攀得起他。別作踐了自己名聲,又不得好。”

“哥哥!”如斯輕喝一聲。

傅韶璋驚愕地張開嘴,抓住沈著問:“那個人?那個人是誰?豫親王世子?還是我二哥?”

沈著親昵地勾搭著傅韶璋的臂膀,笑道:“別管了,她們小姑娘的心思罷了。走,瞧我跟大哥替你拓下來的字去。”

傅韶璋嘴角牽動兩下,見沈著毫不避嫌地待他,一時又不肯說出來叫沈著憂心,隻盯了如斯一眼,決心細細地把她查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