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一激,什麼*蝕骨的滋味都沒了。
傅韶璋漂在水上,氣憤地用力捶打水麵,待一隻鴛鴦從他頭頂飛過時,便抱著臂膀,氣咻咻地瞪著芭蕉塢裏的如斯:“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
“多大的罪?殺人也不過頭點地。”如斯稍稍俯身去看傅韶璋,望見傅韶璋才落水,就有一堆人趕著來救人,心歎果然園子裏還有許多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錦衣衛。
“都走開!”傅韶璋叫了一聲,待錦衣衛們散開,狼狽地遊到芭蕉塢前,兩手按著還沒腐朽的木板,用力一撐,將自己撐了上去,猙獰著麵孔說:“等著瞧吧,我萬一留下個病根,將來的四皇子妃,不知道要怎麼跟你算賬呢!”
“誰叫你沒事找了我來修煉!”如斯上輩子娘家雖守舊,但也不時興給公子哥留什麼通房了,此時瞧著傅韶璋要拿了她來試,自然氣惱得很,“宮裏沒人嗎?偏來找我試。”
傅韶璋脫掉不住流水的織錦外袍,睥睨著如斯道:“在宮裏時,我還沒想起來要試。”
“沒想起來?”如斯掰著手指去算傅韶璋多大了,竟然留在宮裏時,還沒發育到這地步,難怪稍稍親近一點就……
傅韶璋一下子就猜到她算什麼,忙握住她的手指,警告說:“你不許對外頭胡說。”
“這是好事,長命的相!不然,七早八早就懂了人事,隻怕命不會太長。”
“女四書裏說的?”傅韶璋疑惑地問。
“男四書裏沒有嗎?”如斯反問。
恰聽外間沈著喊:“殿下你瞧,好大的一隻龜,也不知道怎麼養出來的。”
如斯臉上一紅。
傅韶璋見她是懂得這句話的,將濕漉漉的袖子一擼,指著如斯道:“你還說你看的是女四書!”
如斯見傅韶璋也懂了這邪書裏的一句,咕噥說:“難怪你那男四書裏,沒有‘孝悌忠信禮義廉恥’。”重重地咬定了“廉恥”二字。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看得,你看不得。”傅韶璋昂首挺胸。
“男人?”如斯不屑地輕嗤,換做她那世道,敢這麼著在舞池裏失誤,這輩子都要沒臉見人了。
“你敢小瞧我?”傅韶璋抓住如斯的手腕。
如斯也不掙紮,隻冷眼看他。
傅韶璋本要趁著她掙紮,嘲諷她竟然有膽量去看那荒淫的,見她不掙紮,一時反倒悻悻然,將抓住她手腕的手放下顯得自己沒膽,一直抓著,那沈著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握著如斯手腕的手竟然冒出一層細汗,從牙縫裏擠出一句:“難怪,尹太監說你們沈家女孩子輕浮得很。”等著如斯氣急敗壞,卻見她平靜地點頭。
“在這世道看,是有些輕浮。”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都那麼悖時,如斯反倒坦然了。
“難道就不能改了?”傅韶璋瞬間忘了自己的齷蹉心思,光風霽月地訓斥起如斯來。
“是該改一改,你以後,找了別人去試吧。”如斯卑鄙地握住了傅韶璋的把柄,傅韶璋明明懷疑她跟傅韶琰,卻還來找她試,可見,他是當真找不到人了。
“別人,除了你……”傅韶璋懊惱地丟開手,說得容易,找誰去是試?難不成他巴巴地跑回行宮找個人去試?萬一,又失誤了,多丟人呀。瞪著如斯,在沈著提著一隻王八進來的一瞬間,因如斯笑了,就也跟著笑了。
“二哥,哪裏抓來的?”如斯驚訝地問。
沈著笑道:“那尹公公也實在有意思,巴巴地送了一堆東西來,瞪著瞧吧,不出三五個月,咱們家裏就要多出許多弟弟妹妹了。”
“這話什麼意思?”如斯疑惑。
沈著捂著嘴,在傅韶璋耳邊嘀嘀咕咕了一陣。
傅韶璋聽說是鹿鞭等物,啐道:“那老太監這是作什麼妖?”瞧沈著提在手裏的王八說,“這不是烏龜,是王八,將它放了吧,活到這麼大,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