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運貨的事情需要費很大的人力和精確的安排,陸向北這次倒是沒有再和喬婉粘著,兩人進城後就分開行事去了。
喬婉抬頭看著快到正空的太陽,攔了輛黃包車,匆匆的往喬府趕去。
喬婉還未進門,就先問了門房喬太太有沒有出去?但可惜的是,盡管喬太太昨天已經累的都快塌下了,今天也是早早就出了門。
喬婉不知道喬太太具體去了哪裏,也無從找起。但是現下工坊裏那批布她另有計劃。
喬婉到了工坊,迎接喬婉的還是李管事。以前,隻要進了工坊的大門,就能隱約聽到工坊裏做活的機杼聲,但現在這聲音卻顯的格外的縹緲。
喬婉疑惑的走到平時工人做活的大間,一見到眼前的情景,喬婉不由的心下一沉。這是什麼情況?這間大間能容下六十個工人一起做活,但現在,竟然隻剩下不到一半的人尚在做工。而那不到一半的人,有些還心虛的偷瞄了眼喬婉,手上的動作不見的有多麼認真。結果真正認真在幹活的就沒幾個!
喬婉陸續到其他的大間去查看,果不其然的,情況跟第一間一模一樣。
喬婉的麵色漸漸的冷了下來,問道:“李管事,這是怎麼回事?”
李管事剛才見喬婉一間間查看,就知道事情要不好,但這事?李管事麵有難色的回道:“小姐,她們也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風聲,聽風就是雨的說工坊會倒。”
“然後她們就走了?”喬婉想想就不對,工錢都是月初發,現在才是月中,那半個月的工錢都不要了?要知道他們可是靠著這工錢過日子的,這錢可是一點點摳著花的。
李管事點了點頭,想了想,艱澀的道:“最近城裏有家新開的工坊在招工,出的工錢還挺可觀的。”
李管事說的委婉,什麼可觀!可不就是工錢出的比喬家高,又覺的喬家要倒了,所以那些人就按捺不住了,就怕人招工滿了,甚至連工錢的都不要了,就迫不及待的投了新東家。
喬婉冷笑一聲,有錢還怕招不到工嗎?而且走的那些人,比牆頭草還不如,走了也罷。
“新工坊是誰開的?”誰的工坊開的,這麼巧就撬走了喬家一大半的工人?
李管事搖搖頭,頗有些無奈的說道:“沒打聽出來,那邊隻有個姓徐的中年人在管事。”
喬婉沒再多問,沉思了一會,隨即吩咐李管事將工坊裏的所有工人聚在院子裏。
喬婉站在廊簷下,讓李管事給支了張桌子,像看戲一樣的看著工人門相互嘀咕,商討,也不甚在意。
等李管事確認了工坊全部的工人已經到齊之後,便開口說道:“想必大家今天也清楚,那些沒來上工的人,已經另謀高就。現在把大家聚在這個院子裏,也是給大家一個機會。誰要是也想另謀高就的,喬家也不會阻攔大家的前程,想要走的就大膽的站出來。這幾天的工錢,本小姐今天做主都給你結了。”
喬婉的話音剛落,有這心思的人,有些蠢蠢欲動,但又怕喬婉會耍賴,拖著不給。或者這隻是喬小姐為了懲治想要離開工坊的一個計策,怕雞飛蛋打,心裏很是猶豫。
喬婉掃了一眼那些躊躇不前的人,心裏一陣冷笑,加重語氣道:“我喬婉說話算話,絕不虛言。”說完,還特意將裝了很多大洋的黑袋子提到了半空中,鬆開手,“框”的一聲,袋子落在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音,狠狠的震在了聚集在院子裏工人們的心頭上。
“想要走的,上來結工錢;想好留在喬家工坊的,就先回去上工。”喬婉擲地有聲,“機會就隻有這一次,過了這個村,以後有沒有這個店可就不一定了?”喬婉沒具體說是哪個村哪個店,對於反正想要走的人,心裏明白就行了。那個工坊即使比喬家工坊大很多倍,工錢再好,但是招工的人數可是有限的,不趕緊過去,可是會要錯過的。而且,他們已經認為喬家工坊會倒,這個工錢以後能不能要到,估計他們心裏可能在打怵。
果不其然的,喬婉這麼一壓,沒一會兒,就有人猶猶豫豫的上前了,許是有些心虛,尷尬的對喬婉笑了笑,就立馬撇開了眼。
喬婉也無所謂,反正想走的肯定會走,即使想留也留不住。
喬婉起身把位置讓給侯在一旁的老賬房,李管事協助,結了第一個人的工錢。隨後,院子裏的氣氛可就比剛才鬆快的多了,甚至一個個的都排起了長隊。而選擇回去上工的,幾乎是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