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向北頗有氣勢的,用力一把揭開白布,喬婉立馬被驚訝的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走向前,繞著機器興奮的來回看了好幾遍。喬婉一邊看著機器,一邊看了眼陸向北,驚奇的問道:“你怎麼弄來的?”雖然陸向北沒說,但喬婉還是一眼就知道,這個就是用於織布的機器,就是個頭比自己預想的大了些。
陸向北放開手中的遮蓋布,看到喬婉開心,他也打心眼裏開心,笑著道:“這個,是總督太太送玉如意的時候,順道先送過來的。接下來那些,因為比較多,而且不能磕碰,運的會比較慢些。”
當然,機器送過來的時候,也不是這個樣子。外麵包的很嚴實,是陸向北為了給喬婉一個驚喜,才拆開的。其實拆開也沒多大關係,隻是運到喬家工坊的時候,要更加小心些。
陸向北帶喬婉過來,也不是純粹的先過來看看。畢竟這一台機器都這麼大了,何況是五十台。陸向北去過喬家工坊,也知道工坊裏的工人上工的地方有多大。這五十台,工坊恐怕是要好好的把地方給騰出來才行。
陸向北想的問題,喬婉也想到了。從倉庫離開,喬婉就帶著陸向北一起去了喬家工坊。
自打喬家工坊出了事之後,李管事是一天比一天閑。除卻賣次品時忙碌了那十來天,後來次品賣完了,就又閑了下來。每天除了巡查工人幹活,然後就基本沒什麼事情了。這日子,看著舒坦是舒坦,但是對兢兢業業的李管事來說,絕對是個折磨的。尤其是看著喬家工坊越發冷落的門庭,心裏也是不是個滋味的。
自從喬婉成親之後,李管事現在是天天盼著喬婉來,快點把這個門庭變成之前那繁榮的樣子。
當然,喬婉是人不是神仙,也沒辦法一夜之間做到李管事的期待。事情都是一步一步來的,誰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吃成大胖子。
不過,當喬婉隔了好幾天才第一次邁進喬家工坊,吩咐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需要人工的織布機全都拿去賣了。
李管事立馬一驚,這些可是吃飯的家夥!難道小姐這是不打算再繼續做布坊的生意了?李管事震驚歸震驚,但還是問道:“小姐,這是打算改行嗎?”要真改行,李管事還真舍不得。
現在機器還沒有到,喬婉也沒有提前說的打算,隻是對李管事說道:“過幾天就會來一批更好的。”
一聽會來更好的,李管事心裏踏實了。雖然這錢是費了點,不說喬婉身上有喬老太爺的特質,而且婚宴上能讓總督太太和北平大官送上大禮的,李管事打心底裏是越來越信服喬婉的。
喬婉吩咐下來的事情,李管事立馬就放出了風聲出去,喬家工坊要處理織布機。
如果沒有喬家成親那天陣仗弄的那麼大,可能絕大部分商家都會認為,喬家工坊這是要倒了的征兆。但是,除卻警/察廳那邊,這又是總督太太又是北平大官的,反倒都是很有默契的一致猜想,喬家這是要有什麼大動作了!
麵對喬家的沉默不語,工坊的李管事一時間就成了香餑餑,幾乎是天天有人,一見到李管事就稱兄道弟的,熱絡的不得了,就想打聽打聽喬家最近什麼動向。
李管事也是個門兒清的,知道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事情不該說。盡管喬婉跟李管事提了一些,但不管什麼人來問,李管事始終就是一問三不知,問了也白問,順帶浪費了一頓酒錢。
別看著喬家的事情,喬太太是完全交到了喬婉的手裏,但大事喬婉還是要向喬太太報備的。
喬婉做事也是一板一眼的,專挑重要的說。前因後果,簡簡單單的三兩句就完事,當然也很快讓喬太太明白整件事情的精髓所在。
於喬婉不同的是陸向北看的是遠處的。喬婉做事,是腳踏實地;而陸向北做事,則是高瞻遠矚。就比如說機器的事情,喬婉談的是機器到後運作的事情,而陸向北插/進來的則是怎麼賣貨的事情。
陸向北倒也沒瞞著,說道:“之前婉婉說要生產新布,我就是剛好倒騰洋貨的,就先進了一批洋布過來。我問過了,這貨生產出來,跟國外的進來的洋貨差不了多少。我是想著,要不要把那批洋貨先運過來,放在喬家鋪子裏,先賣著什麼的?”
喬太太懂陸向北的意思,但也知道,這貨的處置,絕不是陸向北的最好選擇。舶來品賣價一向是最好的,要是放到喬家鋪子裏,先不談賣不賣的出去。就是那個賣價,根本就沒法比對。
喬太太看向喬婉,道:“婉婉,你怎麼說。”
喬婉看了陸向北一眼,才道:“原先怎麼弄的就怎麼弄,向北原本在上海賣就上海賣,但是可以先弄個一百匹過來放在喬家的鋪子裏。等上海那邊開始熱這種新布,我們這邊鋪子就可以先掛牌出售那洋布,對外可以稱鋪子裏的新布是喬家工坊用西洋機器生產出來的。賣價跟上海那邊的一樣,但是每天隻賣十匹。這樣等六、七之後,工坊的布積累了一定的量,鋪子裏再放開賣新布。”這個時間的安排,是喬婉的初步推斷,所以後麵才預留了幾十匹。畢竟現在機器還要過幾天才能到,到了之後還要學。即使學會了,還要留時間給工人熟悉。所以,這個緩和期,喬婉是一定要留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