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寧望烯打斷她的誦讀。
梁菱從書裏抬起眼,這才發現寧望烯的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眉宇間蓄滿了怒火。
梁菱不由得暗自竊喜,是他要自找膈應,怪不得她。
寧望烯起身,走到她身邊,再次盤腿而坐。
梁菱隻覺得一股香味兒撲麵而來,似薔薇的淡而深幽,又似丹桂甜甜的味兒令人心曠神怡,這是大師兄身上獨有的味兒。
可這味兒卻沒有讓梁菱感到心曠神怡,反倒是頓時躁得慌,她狠狠咽了口唾沫,臉頰泛紅。
“咚咚……”,胸腔裏仿佛有小鹿在亂撞,這種感覺很陌生,梁菱隻當是寧望烯突然靠近,她太過緊張害怕了。
美膩無雙的鳳眼覷她一眼,察覺到她的身體微恙,寧望烯冰冷的大手落在她的腦門上,眉頭皺了下:“身上這般燙,是不是傷口感染了?寬衣,我看看。”
他的話如雷貫耳,梁菱哪敢在他麵前寬衣解帶,再次咽了口唾沫,趕忙拿開他的大手,搖頭擺手:“我的傷已經快沒事了,修道之人,傷口愈合比常人快許多。”
“………”
靜默一瞬,梁菱又補充道:“熱的,悶的,大師兄,快開始吧,誦讀完,我便回去了,肚子餓了。”
他們這一輩的修道之人,是可以選擇要不要辟穀的,然而,恐怕隻有傻子才會辟穀,所以基本無人選擇辟穀,正所謂人是鐵,飯是鋼,吃飽喝足好修道。
寧望烯沒再說什麼,隻是微微湊近她,翻開書本,冷著臉教她讀書識字。
這般距離,他身上那甜絲絲的淡而深幽的體香又擾亂了她的心神。
這下得了,舌頭打結得厲害,說話不利索更別說是誦讀,十本書,讀到月上枝頭,讀到夜半三更也沒讀完,反倒是梁菱撐不住睡過去了。
寧望烯垂下眸子,目光緊緊鎖在呼呼大睡的小家夥身上。
她的手小小的,此時正一手搭在他的膝蓋上,一手墊在她那還未完全褪去嬰兒肥的小臉下,圓滾滾的大眼睛合上,折扇般的眼睫放下,少了幾分乖張,倒讓他不住地多看了一會。
修長的大手不知何時拖住了她那隻小小的爪子,手感竟是比想象中柔軟許多,索性捏了捏,揉弄了半天,這才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床榻上時,猶豫良久,輕扯開了她的衣裙。
寧望烯是個法術上的天才,卻是個感情上的廢材。
他習慣性地將自己的情緒掩藏得很好,也許是孤獨慣了,他漸漸不希望有人靠近自己,甚至是害怕別人靠近,他怕好不容易塑造起的堅不可摧的心牆瞬間坍塌,從此變得不堪一擊。
對於梁菱,他一直理不清自己的感情,隻知這是師兄對師妹的感情。
當看到薄薄的肚兜下,不似剛上山拜師時那豆芽菜般的身體時,寧望烯隻覺得一股熱血直逼腦門,究竟是什麼時候,小家夥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他趕忙將視線移動到她的後背。
那二十道傷口讓他於心不忍,掌心靈力驅動,撫摸上她的背脊,那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