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奕善於察言觀色,比起睚眥必報的梁菱,不懂人情世故的寧望烯,看好戲尋歡樂的君漫卿,以及冷眼旁觀的許婉嫣,要稍微靠譜一點。
他忙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讓大師兄盡快為餘家主化去體內妖力吧。”
餘音繞略帶幾分感激地看向雲奕,心道:虧得穹萊霽月宮是仙門百家中的翹楚門派,一行五人中,竟是隻出了這麼一個稍微有點眼力價兒的。
寧望烯道:“餘家主,過程會有些難受。”
寧望烯這人說話一向隻說一半,並且語氣始終如一的毫無起伏。
直到餘音繞感受到一陣陣靈魂剝離撕扯的痛楚,最後忍無可忍當場暈倒,他才活生生理解了寧望烯輕描淡寫的一句“會有些難受”究竟是什麼層次的痛苦。
雋州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寧望烯不願在雋州逗留,吩咐了餘家弟子照看好身體虛弱的餘音繞後,便帶著一行人返回穹萊山。
梁菱沒忘記許婉嫣替她擋鞭受傷一事,剛回霽月宮,就急忙去了延然長老的居所。
延然長老是霽月宮藥宗長老,與掌門一般年紀,卻因所修法術不同,容貌卻是三十的樣子,風度翩翩,衣冠楚楚,英俊逼人。
“阿菱~”延然長老見來人是梁菱,絲毫不驚訝,甚至覺得理所當然,畢竟梁菱可是藥宗的常客,受傷那是家常便飯。
一回生二回熟,時間久了,延然長老和梁菱也就熟悉起來了。
“這次又是傷到哪裏了?”延然長老英俊的臉龐上浮起一抹笑意。
梁菱東摸西瞅,發現幾日沒來,延然長老又弄了許多稀奇古怪的藥草丹藥來:“哦~我這次是幫別人求藥的,婉嫣師姐傷到手了,我需要一些去疤的藥。”
延然長老了然地頷首,轉身去取藥,見梁菱急著要走,不由得問了句:“聽聞此次雋州除妖邪一事萬分凶險,遇上的是隻百年蜘蛛精,已經修煉到了化形境界,望烯受了重傷。”
梁菱腳步一頓,“嗯”了聲。
延然長老道:“那你順便帶些藥過去給他吧。”
“我……”梁菱正想拒絕,延然長老就已經把藥塞給她,她隻好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好……好吧……”
此時已經是亥時,梁菱去到許婉嫣居所時,她居然不在,其餘弟子多數已經入睡,隻有極少數還在打坐修煉。
沒找到許婉嫣,梁菱尋思著要不要去一趟悅仙居,腦海裏一紅一黑兩個小人爭吵不斷,不知不覺,竟是已經到了悅仙居門口。
裏麵亮著燭火,屋內主人顯然沒睡。
不知為何,居然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亮著燭火的是寧望烯的臥房,燭火拉長了兩道身影,火光打在兩張令人賞心悅目的臉龐上,梁菱愣了愣,身子不聽使喚地躲去了旮旯處。
那是……大師兄和婉嫣師姐!
許婉嫣的身影擋去了寧望烯三分之二的身子,從梁菱的角度看過去,許婉嫣似乎正在為赤條著上身的寧望烯包紮傷口,因為離得有些距離,梁菱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她從來沒有聽牆角的習慣,可突然撞見這一幕,想立馬離開,人卻已經往旮旯處蹲,腳不受控製,挪不動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