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生氣了？”
“不會吧？平日裏師姐最愛八卦大師兄的事情了。”
“難道師姐也愛慕著大師兄？”
“天啊，這這這……更加勁爆！”
要是梁菱聽到後麵這些話，估計氣得死過去活過來不止。
不知不覺中，她竟然來到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悅仙居，待她回過神時，已經與佇立在院子裏的寧望烯對上眼。
“大師兄。”梁菱也不退，緩步走向他。
寧望烯將手中的書卷子合上，靜默地望著她。
梁菱猶豫半晌，才聲細如蚊地說：“外麵的流言蜚語，給你造成了不少困擾吧，我……那日迷霧森林發生的事，對……”頓了頓，緩聲：“對不起，大師兄。”
她這是毀了寧望烯的清譽了。
她不止一次兩次想過，要將這個自出生起便站在神壇上的大師兄拽下來，把他弄髒，弄得跟她一樣髒。
她一直以為，假若寧望烯在眾人眼裏不再是神祇形象，她一定很高興。
可，當有人說他是斯文敗類時，她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反而很生氣。
思緒萬千中，一隻微涼的大手摸上她的腦袋，輕輕揉了揉。
梁菱震驚失色地瞪向他，難以置信這是冰山大師兄做出來的動作。
寧望烯卻渾不在意，麵色依舊冷淡，大手也很快從她的腦袋上拿開，這才說：“身外虛名勿強求，不妄求則心安，不忘作則身安。”
梁菱茫然無措地望著他：“大師兄……我……不明白。”
寧望烯轉身往石桌旁走，坐下後，用下巴比了比身旁的石凳，梁菱鬼使神差地乖乖坐了過去，離得近了，他身上那熟悉又獨特的氣息縈繞在鼻尖，甜絲絲的。
“外人對你的看法與評價，不必過於在意，不要有太多的欲望，就可以活的很開心，不要胡亂的去做事，就可性命無憂……”
寧望烯側目瞅她一眼，眼底流露出一抹深意。
梁菱同樣側目望著他，劍眉漆黑，神光逼人的鳳眼中仿佛有朗朗乾坤，薄唇翕動，昆山玉碎的嗓音極具魔力，讓她沉醉不已。
“大師兄，那你活的開心嗎？三年來，我從未見你笑過。”
梁菱後知後覺地，埋在心裏太久太久的一句話，竟然就這麼問出口。
寧望烯瞬間緘默。
自出生起，他便肩負除魔衛道的重大責任，人人都把他當做人間正義捧上神壇，他的存在，就是為了驅除人世間的黑暗，帶來光明。
開心與否，似乎並沒有那麼重要，也從來沒有人在意他的情緒，梁菱是第一人。
在眾人眼裏，他不能犯錯，不能染上汙漬，不該有多餘的感情。
寬袖裏的拳頭緊緊握著，他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起身離開前，沉聲道：“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望著他往藏書閣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天色，此時不過日落黃昏，分明是對她下逐客令，梁菱心頭微恙，黯然離開。
回到住處時，天已經黑了，屋內亮著燭火，一道灼若芙蕖出淥波的身影坐在矮桌旁，梁菱不由得加快步伐走近。
許婉嫣聽到動靜緩緩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柔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