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菱機械地回過頭,目光略帶慌張地看著麵前這張和陌歌近乎一致的臉,沒有半分邪氣,沒有嗜血的笑,沒有令人恐懼的寒徹骨的眼神,他雖冷傲孤僻,讓人不由得燃起敬畏之心,但不會像那個叫做陌歌的男子,令人恐懼到崩潰。
“大……大師兄……”
梁菱呢喃著喊他。
寧望烯眉頭皺了皺,手上用力,將她帶入懷中,戴著魔念的左手撐住她的後背,源源不斷的靈力流經她的身體,溫暖她,安撫她:“怎麼了?”
梁菱的身體漸漸有了溫度,她趴在他的肩上搖了搖頭:“做噩夢了,剛剛以為還在夢裏。”
寧望烯鬆開她,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噩夢?”
“嗯……”梁菱的目光有些閃躲,還是不太敢直視這張與陌歌近乎一致的臉,她道:“我夢見,大師兄不是大師兄,變得很……很可怕……”
她緩緩抬起眼,眸子裏水霧氤氳,眼尾漸漸紅了。
寧望烯再次將她攬入懷中,瓷白漂亮的手握住她的肩,微微加了力道:“不會的。”
梁菱趕忙點了點頭,圈住他那緊實精瘦的腰:“對,大師兄是人間正義,永遠不會變得很可怕。”
夢終究是夢,即便可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再可怕都已經過去了,她信前世今生,但她更信寧望烯永遠不會變成那般模樣。
這時,寧望烯問:“在無間道時,你說回穹萊後有話對我說,現在可以說了。”
梁菱一時愣住了,怎麼突然就提起這件事情了。
本來是準備說的,可……不知為何,做了剛剛的噩夢,梁菱到現在還恍恍惚惚的,心頭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即便是夢,但幾次三番夢見同兩個人,太奇怪了!
事情撲朔迷離,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向寧望烯表明心意?她怕真出什麼事,會連累寧望烯……
梁菱離開他的懷抱,慘白的嘴角勾了勾,道:“我想說,大師兄,以後,我要和你一起吃飯,一起練劍,一起念書, 什麼事都要和你一起。”
寧望烯道:“沒了?”
梁菱搖了搖頭:“大師兄還希望有什麼嗎?”
寧望烯並未回答,而是說:“你作息不規律,與我一起,不好。”
梁菱趕忙道:“正好啊,我可以調整作息,大師兄,你答應我,好不好?”
寧望烯道:“會很無趣。”
從沒有人與他一起吃飯,一起練劍,一起念書,一起做許多事,他生來冷漠,不討喜,不擅與人相處,其餘人畏懼他,不願與他一起,而君漫卿,則是覺得無趣。
他的語調很平淡,若不是梁菱抬眸去看他,恰好看到他的睫毛下暈開一抹黯然的陰影,她或許會以為他真的習慣一個人,並不需要人陪他。
梁菱從前不懂,覺得他自詡清冷高雅。
如今梁菱懂了,隻覺得他當真是這世間最好的人。
“和大師兄在一起怎麼會無趣?我覺得很有趣,還是說,其實大師兄是嫌棄我,不願與我一起?”梁菱故作傷心。
寧望烯蹙了眉,道:“不嫌棄。”
梁菱衝他眨了下眼:“既然這樣,那就這麼說好了,大師兄,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