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菱將麵具戴上,兩人便往一家客棧走。
望月以為她餓了,卻不料她進了客棧,要了兩間房,便回了房間,與他分開了。
望月不知她要幹嘛,隻得回了自己的房間,百無聊賴地躺床上歇息。
可之後梁菱便再也沒有出過房間,直到月上枝頭,望月總算坐不住,便起身去了隔壁房間,見房門依舊是緊閉的,他猶豫著敲了敲。
“嫂子?你一整天沒吃東西,餓了沒?我們一起去吃點什麼?”
等了一會兒,梁菱並未回答他。
望月眉頭皺了皺,察覺到了不對勁,顧不得其他,急忙推門而入,前腳剛邁進去,便被撲麵而來的邪氣驚了驚。
他急忙將視線可觸及到的地方看了遍,屋內彌散著經久不散的邪氣,梁菱盤腿坐在榻上,緊瞌著眼,手腕上一道鮮紅口子很是醒目,血珠正緩慢地往外流,她的嘴唇已經變得青紫,滿身邪氣。
望月急忙過去,抬手想要觸碰她,卻被她身上湧出的邪氣彈開,他曲了曲手指,心下一橫,手指捏形,劃破手心,龍血引出,妖力四射,破了梁菱的功法。
梁菱緊瞌的眸子倏地睜開,眼尾赤紅,“噗”一聲噴出大口鮮血,呢喃一聲:“陌塵……”
望月急了眼,立即運起法術為她療傷,思忖片刻,一把抓住她那隻滴血的手腕,手心發力,寒冷之氣滲入她的身體,將她體內的邪氣逐漸逼出。
察覺到他要做什麼,梁菱急忙推他:“我沒有其他辦法了,這是我唯一的路,唯一可行的路,陌塵,你別亂來!”
望月瞬間紅了眼眶,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極為複雜。
她竟然想像三年前一樣,再次修煉邪術!
邪術雖然厲害,但是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邪術不可與靈力並存,她必須自廢靈力,而自廢靈力意味著什麼?稍有不慎便是死!
“鋌而走險,置性命於不顧,這便是你的路嗎?這樣的路不走也罷!”
望月忽然很是憤怒。
她怎麼能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他不顧她的掙紮,反手鉗製住她的手,不讓她反抗,妖力盡數湧出,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她體內的邪氣驅散,冷聲:“嫂子,這條路太黑了,不適合你。”
梁菱隻覺得身體難受極了,仿佛有千萬隻蟲子在啃咬,她疼得隻皺眉,卻還是咬牙道:“我要救師父師娘和長老們。”
“我們另想辦法,你不能再碰邪術。”望月說的很認真,完全沒有平日裏玩世不恭的口氣。
梁菱將湧上喉嚨的血沫吞咽下去,苦笑道:“三年前,為了活命,我修煉邪術,後來,為了躲過仙門百家的搜捕,我冒著性命危險,自廢邪術,也是為了活命,如今,終是逃不開,甚至連累了身邊的人,我別無辦法,隻能再次修煉邪術。”
聞言,望月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抬起手擦拭她額角滲出的汗珠,沉沉地歎了口氣:“邪道,你不許再走,嫂子,走正道吧。”
你曾經可是名聲大噪的上神,怎麼可以走上邪道。
望月緊緊抱著她,想起三百年前,梁菱曾將他抱在懷裏,輕聲對他說:“阿月,隻要你不殺生,心存善念,潛心修行,便可修成正果,脫離妖道,永登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