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菱怔愣過後,輕輕點了點頭。
“我不會背叛你的。”似是怕陌歌不信,她立馬又補了句:“絕對不會。”
陌歌張了張口,正欲說話,不料身體一軟,直直往梁菱身上倒。
梁菱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嚇了一跳,急忙抱住他,擔憂地喊他:“陌歌?陌歌!你怎麼了?”
回應她的隻有陌歌時而急促,時而緩慢的呼吸聲。
這時,望月調息完,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站起來,聲音沙啞地說:“他剛才用了往生,身體完全支撐不住了,再這麼下去,他會從這人世間消失!”
梁菱拳頭一下子攥成拳:“你到底瞞了我什麼事?陌塵,認識你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你救過我,救過我身邊的人,你一直喊我嫂子,我也一直把你當好朋友,我本以為我了解你,在我心裏,你是個沒什麼心思的少年,你很善良,是個好人,可是,現在我發現,我並不了解你,你讓我感到陌生。”
她的話像銀針一樣在望月的心尖紮來紮去,不見血,卻疼進骨子裏。
“嫂子,你……你也不信我了嗎?”
好半晌,不知想了多少,望月最後說出口的,竟是這麼一句話。
陌歌信不過他。
如今,梁菱也不信他了。
他浮浮沉沉三百多年,忍氣吞聲熬到現在,究竟為了誰!
梁菱還未回答他的話,望月便用妖力凝聚出一把長劍,“唰”一聲指向梁菱懷裏的陌歌。
梁菱蹙眉:“你……要殺他?還是我?”
聽到後者,陌塵的手輕輕地顫了一下,骨節曲得發白,顫聲道:“嫂子!我……我怎麼可能傷害你!”
“那你便是要殺他!”
梁菱一把抱住陌歌,往後退了幾步,與望月拉開距離。
這動作傷透了望月的心,她把他當什麼了!
步步為營機關算盡隻為有朝一日弑兄?!
手中的長劍顫抖得不行,望月閉了閉眼,壓下心裏的痛意,再次睜眼時,眼底隻剩下一片冷然:“這是殺他的最佳時機,嫂子,你讓開,我不想傷了你!我今日非除了這個魔頭不可!”
誰也不知道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心有多疼。
梁菱瞬間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緊緊盯著他。
見他態度決絕,沒有半分猶豫不決,梁菱驚恐道:“你還記得那天嗎?他的一抹魂魄化作人形,就是在這個地方!在這個同樣的位置,他要殺你的時候,我為了救你,刺了他一劍,神兵年華,貫穿了他的胸膛!我狠狠重傷他,救下來的,就是這樣的你嗎?”
望月一時間如鯁在喉,刺得喉嚨難受。
梁菱繼續道:“你口口聲聲說他是你哥,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他生病你會難受,他受傷你會心疼,他出事你便找我來照顧他,可是,如今你告訴我,你要殺了他,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你說他是魔頭?!”
梁菱這輩子見過太多人太多事。
孩提時候,她明明天賦異稟,卻死活不讓她修煉靈力的父親。
把她的身體當成蓄集靈力的容器,要用她修煉的廬陽蘇家。
每日虛與委蛇待她情同姐妹卻恨了她整整三年,不惜一切要殺了她的許婉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