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望烯手上動作一頓,側目看了梁菱一眼,忽而冷冷地扯了下嘴角,近乎蒼白的臉龐上布滿戾氣:“屍山血海?背負血債?難道你還以為本座很幹淨?荒唐。”
梁菱眼眶紅得仿佛要滴出血,她的手掌漸漸收成拳,在對上寧望烯那雙被仇恨占據的鳳眼時,一滴眼淚控製不住順著臉龐留下。
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不顧後果如何,磕磕巴巴地說了聲:“你……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你體內的功德印,是誰打入的。”
眾人詫異地看向梁菱。
這兒除了梁菱恐怕隻有洛襄和戰焱知曉此事,就連望月也不得而知。
本該最清楚不過的寧望烯卻不記得了。
見他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探尋的意味,梁菱知他有所動容,她狠狠咽了口唾沫,緩緩往他身邊去,她的速度很慢,生怕寧望烯察覺她要做什麼。
緊接著,她又道:“你如何就不幹淨?那人將幾生幾世積攢下來的功德全部贈與你,早已洗清了你曾欠下的血債,更何況,你的一抹妖魂在人間行善二十幾載,你非但不髒,還很幹淨,你不僅是妖界帝尊,你還是人間正義,你救過很多人的。”
她越往下說,寧望烯的眉頭便聳得越高。
終於,在眾人提心吊膽下,她總算走到了寧望烯身邊。
寧望烯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她,薄唇翕動,緩緩吐出一句:“功德印……是為了洗清本座背負的血債?”
梁菱眸子一亮,濕漉漉的眼眸燃起了希冀,她趕忙道:“自然是,從古至今,將幾生幾世所積功德贈與他人的事跡隻此一次,沒誰會傻傻的奉獻出功德。”
說話間,她的手已經攀上了寧望烯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摸上他手中的龍鱗,當觸摸到那閃著光芒的龍鱗時,她切實地感受到了那滅頂的強大妖氣。
她試探著想將他手中的龍鱗拿走。
可是,下一瞬,寧望烯大袖一揮,妖力大盛,梁菱的身體如脫了線的風箏被震飛出去,君漫卿見狀,急忙飛身而起,攔腰接住了梁菱。
“阿菱?!”
梁菱扶上他輸送靈力的手,咽下一口血沫,搖了搖頭:“我沒事,你省點力氣吧。”
“他太過分了!他哪裏還是我們的大師兄!他簡直比當初的陌歌還要過分!他沒有心!”君漫卿憤怒地說了句。
隨即,便聽到寧望烯冷聲笑了,他的笑聲裏透著幾分瘋魔的意味,眸光煞紅地覷了梁菱一眼,他道:“洗清血債?嗬……分明是自以為是左右本座的人生,什麼正道,本座的人生一片黑暗,何須功德印來救?”
彥錦邑趕到梁菱的身邊,查探了她的傷勢,幸好沒有傷及性命,他抬眸睨了寧望烯一眼,自言自語似的呢喃了一句:“他……瘋了?”
這可不是瘋魔了嗎?!
換做陌歌,還救過他一命,可是眼前的男人,既不像陌歌,也不像寧望烯,凡是阻了他路的人,即便是梁菱,也難逃一死。
辛灸煜忙對他們三人道:“明知他已經不是曾經的寧望烯,你們還一個個上趕著去送死,從現在起,誰也不許再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