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兩人吃完飯,都是黎平川收拾。夏瑾依也是懶散慣了,趁他收拾碗筷的期間,在床頭倚靠了會兒,小憩了有五分鍾。
下午一點半,倆人離開學校,兵分兩路,各自給學生去補習!
夏瑾依來到姚瑤家時,姚一山正坐在門口編織竹籃。見她上門,抬了抬眼皮,又低頭忙活!嘴角微微一扯,冷聲問道“你來做什麼?”語氣雖然有點生硬,卻比第一次好很多!
她輕聲應道“沒事!我要去陳家村,順便來看看姚瑤,她在家嗎?”話音落下,人已經走進屋裏。
姚一山稍稍偏了一下腦袋,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她的背影。冷哼一聲,沒打算再搭理她。都已經自個兒進屋了,還問他做什麼?
夏瑾依見他不吭氣了,隻好自己開口了,叫喚了兩聲,姚瑤從裏屋跑出來。見老師過來了,高興得撲到她的懷裏“夏老師,你怎麼來了?你的身體好了嗎?”
姚一山聞言怔住,手中的動作稍停了片刻,又繼續忙碌著!
她輕輕推開學生,柔聲說道“我沒事了,周五下午就出院了。去我朋友家小住了兩天,早上剛回來!下午要去給陳浩他們補習,順道來看看你!”
姚瑤殷勤的拉著夏瑾依的手“老師,你快坐下歇會兒!”讓她坐在木椅上,歡快的說道“我去給你倒水喝!”
夏瑾依站起身,伸手拉著她匆忙的身影,嘴角帶著笑意,眉眼溫暖如春“不忙,老師這就走!”頓了頓,望著姚一山那冰冷的背影,心裏多少有點發怵。一隻手緊緊抓著手提包,杵在原地,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才能保證他不暴走?
姚瑤見夏瑾依神情有異,一副懼怕她老爹的模樣,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裙,小聲說道“夏老師,你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要不……我們上裏屋去說!”
夏瑾依正想開口,突然裏屋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還沒等她問出口,姚一山扔下手中的活,慌不迭地起身,抓起拐杖,蹬蹬蹬就進屋來了。
“老師,你等我一下!”姚瑤來不及解釋太多,扔下一句話,慌忙跑進裏屋,姚一山幾乎是把她當成空氣,從她身邊跳過。
想來是姚瑤的奶奶生病了,出於禮貌,她應該走進去探望一下的!夏瑾依心下如此,便跟了進去。隻見姚一山坐在臥床邊,抱著阿婆,讓她倚靠在他的懷裏,姚瑤則是輕輕拍著她的胸口。盡管這樣,還是不能讓阿婆的咳嗽有所緩解。一聲緊接著一聲,沉重如悶雷擊打般,叫人聞見心口堵得慌!
阿婆飽經風霜臉痛苦的扭曲著,臉色蠟黃蠟黃的,兩個顴骨像兩座小山突在那裏。顆顆汗珠在深深得溝壑裏打轉,嘴唇因為幹燥而裂出了口子,隻是不見半點血絲,稀疏的銀發淩亂的散著。枯瘦如柴的雙手緊緊攥著拳頭,手背上一根根血管暴起,詮釋著風燭殘年!
夏瑾依突然想起什麼?快步走上前去,抓起阿婆的左手,按壓住合穀,大概過去了有三五分鍾,她的臉色稍稍緩和了,咳嗽也慢慢平複了。因為長時間咳嗽,她那瘦弱的身子骨一直顫抖著,眼皮沉重的耷拉著,嘴唇抖了抖,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能開口。
“媽,你躺下好好歇著!”姚一山輕輕放下阿婆,起身為她團好了被子。抬眸恰好撞上夏瑾依清澈明亮的眸子,頓時羞愧的低下頭。摸索著拐棍,踩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臥房。
見阿婆安穩的睡著,夏瑾依長長籲了一口氣,心中暗歎,她家長老還真是一位不錯的老師,教給她的三兩招,還是救命的招式!
姚瑤想要開口致謝,卻被夏瑾依製止了,擺手示意她離開!兩人走出屋子,見姚一山站在餐桌邊,雙眉緊蹙,神情複雜,乍一看,還真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