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在南山下,有一個小村子,村口處有一個大香樟樹,自香樟樹往北走二百米有一個茅草屋,那茅草屋後麵有一排院子,從左邊數第三戶就是孫老先生的住處。
又據說,孫老先生的脾氣奇臭無比,合他眼緣的免費也給做,不合眼緣的百萬也不做。
方艾艾看著眼前吹胡子瞪眼的老爺爺,心裏默默歎。
他們大概就是所謂的不合眼緣的人吧。
“再讓我看見你們,腿給你們打斷!”孫老先生甩下這句話立馬把門關了個嚴嚴實實。
要說這孫老先生脾氣是不好,可從來不會出口傷人,之所以揚言打斷她們的腿。
還要從一個小時前說起。
他們根據黃師傅提供的路線一路找了過來。
找到那座外形狀似帽子的南山,山腳下確實有一個小小的村莊,村裏人不多,景很好,麻村口有一個大香樟樹,也不知活了多少年,他們幾個圍起來都抱不過來。香樟樹旁邊有一條鋪滿鵝卵石的彎彎扭扭的小道,路兩旁有三兩隻雞踱著方步覓食,時不時留下點排泄物。他們順著這一條小路找到那排院子,走到第三戶人家,木頭門上掛了一個硬紙板,硬紙板上用黑色記號筆寫著“閉門謝客”幾個大字,字體狂放不羈,吳梟敲了三下門,在門口等了足足七八分鍾也沒人應。
旁邊院子門口有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靠在竹椅上半眯著眼曬太陽打盹,手旁放著一個外殼磨到發白的收音機,正咿咿呀呀唱著方艾艾聽不懂的歌,一派安逸閑時的樣子。
吳梟湊到老人跟前:“爺爺,這是孫老先生家嗎?”
老人慢悠悠睜開眼睛,盯著吳梟往前湊了湊身子:“你說什麼?”
吳梟湊在他耳邊:“我說這裏是孫老先生家嗎?”
老人:“家?這是你家啊?”
吳梟:“不是,是孫老先生家嗎!”
老人:“哦,不是你家,不是你家你來幹嘛?”
吳梟:“我是說孫老先生,這是孫老先生家嗎?”
老人:“誰?孫什麼?”
吳梟:“他家裏有人嗎?”
老人:“你要開門?”
吳梟:“我是說……咳咳。”
好嘛,嗓子都喊劈了!
吳梟揉了揉脖子,看著滿臉“你說啥我聽不清”的老人家,內心崩潰。
拉倒吧,他還是別問了。
再問他嗓子啞了,也問不出半句有用的來。
方艾艾忍不住笑出聲:“我很同情你。”
吳梟:“我就納悶了,你說就他這個聽力,幹嘛還抱著個收音機在那聽,他聽的見嗎?”
話沒說完,就聽老人輕聲哼起歌來,吳梟豎耳一聽,
歌詞一字不差,一模一樣!
他這到底是聽不聽得見啊!
敢情這聽力還是間歇性發作的!
吳梟試著問:“爺爺,這家有人嗎?”
老人:“你說什麼?”
吳梟……
顧亦拍拍他的肩膀:“我很同情你,你可以哭了,哭到死過去的那種。”
吳梟……
不帶這麼記仇的!
方艾艾偷笑,事實證明,得罪誰也不要得罪顧亦。
他會一直記著,並連本帶利還回去,而且不止還一次。
吳梟似乎真的被氣到,意思意思敲了兩下門,“有人嗎?”發現門沒鎖,推開走了進去,方艾艾。顧亦緊跟其後,莫小凡走在走後麵。
靠在竹椅上的老人突然直起身,顫巍巍的伸手:“哎,老孫頭脾氣可不好,你們別進去。”
一陣風吹過,恰巧把門吹上,薄薄的一扇門把老人的話堵在外麵,裏麵的人一個字也沒聽見。
很簡潔的小屋,所有的東西都按照大小、顏色排列整齊,看得出來屋主人應該是個強迫症。
屋裏隻有一把油紙傘,並不十分精致,傘麵微微發黃,傘骨有些發黴,看起來又舊又破。
吳梟抓起那把紙傘,難以接受自己看到的一切,這還不如黃師傅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