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艾艾一直靠在門板後麵，她聽見吹風機嗚嗚的聲音，聽見顧亦開門關門的聲音，聽見顧亦一步一步靠近她的房間，聽見他走開慢慢下樓的聲音。
方艾艾突然討厭這樣的自己，她是什麼時候起變得這麼膽小了，連一句話都不敢問出口。
該不該好好問一下呢？
方艾艾磨蹭到不能磨蹭才慢慢下樓。
顧亦和莫小凡正在小聲說著什麼。莫小凡臉上難得有一絲笑意。
顧亦聽見聲音，轉回頭朝她招手：“艾艾，快來。”
方艾艾慢悠悠挪過去，和莫小凡打招呼：“早，小凡姐。”
莫小凡輕輕點頭算是回應，方艾艾一眼看見莫小凡耳朵上那隻耳釘，就是剛才那隻，她感覺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麻木的看著他們，麻木的看著聽顧亦笑的很好看，麻木的聽顧亦說莫小凡有見過陽炎家裏那隻“雪糕棒”，麻木的看著顧亦拍著莫小凡的肩膀說她可真是一個福星。
方艾艾覺得她在麻木就成植物人了。
“那個，我要去上班了。”
顧亦站起來：“對，在不快點，你又要遲到了，我送你吧。”
方艾艾輕聲說：“不用了。”
“你今天也不用接我了。”
“你說不用我去接你是……”
“艾艾……”
方艾艾轉身走的又急又快，她並不知道，在她身後，顧伸出的手隻抓了一片虛無。
最初腦子裏浮現出的畫麵是……
顧亦一臉笑意，深情款款，親手給莫小凡帶上那枚耳釘，就像他當初摘下來那般……
一定是因為她跑的太快了……
才會覺得心髒如此難受。
一定是……
“小心點。”陽炎抓住方艾艾的手臂：“怎麼了？這麼趕……”
他看了一眼腕表笑道：“難得你今天來的挺早，離上班時間還有一會呢。”
方艾艾低著頭：“是……啊……”
這個聲音？
陽炎奇怪的瞧了她一眼，愣住，方艾艾在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最終眼眶沒能挽留住那滴眼淚。
淚水就這麼一滴，一滴落下來，也落在他的心裏。
方艾艾摸摸眼睛，可眼淚怎麼也停不下來，她咧著嘴角，笑著說：“我剛剛跑太快，眼睛裏進蟲子了。”
傻瓜。
陽炎無聲的歎氣，伸手把她攬進懷裏，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背：“艾艾，好了，沒事了，不要在哭了，我不知道讓你停止流淚的方法啊。”
方艾艾默默推推陽炎：“那個……陽炎”
“眼淚不流了。”
陽炎鬆了一口氣，放開她：“是嗎。”
因為她被他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到。
所以她是被嚇到哭不出來，這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陽炎看著她紅腫的眼睛有些心絞痛：“然後呢？”
方艾艾不明所以：“什麼？”
陽炎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因為什麼？”
這要怎麼說呢……
方艾艾吞吞吐吐：“那個……”
陽炎直截了當：“是和男朋友發生了什麼嗎？”
……
“被我猜對了啊。”陽炎笑了一下，其實他寧願自己永遠猜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