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爺爺的身體狀況越發的嚴重了。
胃癌晚期的症狀開始一一發作,食欲不振,貧血,逐漸消瘦……原本看上去精神抖擻的淩爺爺,如今已經是瘦成了皮包骨,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連說句話都費勁。
我知道,這幾天對於淩爺爺來說,是煎熬。
我內心極其糾結,一邊心疼著淩爺爺希望他能夠快點解脫,一邊又為淩爺爺鼓著氣,渴望能發生奇跡……
可是,胃癌晚期,連醫生都已經給出了的結果,沒有什麼奇跡可言了。
淩爺爺似乎也是意識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這幾天常常是拉著我的手,說起他過去的故事,也會時不時的給我講幾個大道理,告誡我今後的人生應該走怎麼。
他是真的把我當成孫女,像臨終前的教導。
我每每都是忍著淚水安慰他,“淩爺爺,您放心,您不會有事的。”
“丫頭啊。”淩爺爺拍了拍我的手,歎息,“我的身體狀況……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對不起啊,給你添麻煩了……我真慶幸我來到這裏,多了你這麼一個孫女……可惜啊,老頭子我活不長了,沒法報答你……”
“淩爺爺,您說什麼呢。”我哽咽著,“您也給我帶來了家人一樣的溫暖,我從小就沒有爺爺,是您讓我知道了,爺爺原來是這麼的和藹可親,這麼的溫柔……不要再說什麼抱歉的話了,孫女照顧爺爺,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淩爺爺艱難的笑了笑,“心然啊……你真是個好孩子。”
淩爺爺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本身胃癌晚期就已經很嚴重了,再加上淩爺爺九十多歲的高齡,可以說是比普通的癌症患者還要嚴重一些。
淩爺爺的胃口越來越差,即使我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他卻還是吃不了幾口,每次吞咽食物都是無比的艱難,我知道,他吃的那幾口也隻是為了安慰我,實際上,他什麼都吃不下了……
這幾天,我幾乎什麼事都不做,隻是陪在淩爺爺的身邊,陪他聊聊天,解解乏,“淩爺爺,秋天真的很漫長……但是,您等等,再等等,等秋天過去了,就是冬天,到時候這裏會下雪,我是第一次在這裏過冬,但是啊……村裏人告訴我,這裏的冬天很美,雪下的很厚,一片白茫茫的,就像您老家的一樣……”
“我老家的雪……”淩爺爺的目光已經有些渾濁了,說話也含糊不清,“懷念啊……老家的雪……”
“嗯,您再等等,等冬天到了,我就帶您出去看雪。”
“好……看雪……”
淩爺爺還能不能撐到冬天,我不知道,實際上門外心裏也清楚這是不可能的,如今才是十月份,距離冬天,還有很漫長的一段時間,可是淩爺爺的身體……依舊一日不如一日了。
淩爺爺睡著的時候,我就守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發呆。
我想起了過去。
當年,我也是這樣陪著一位老人,陪伴她最後的歲月,看著她日漸消瘦,最後離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