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醫生,再沒有經過驗證的情況下,是不能跟病人家屬隨便透露病情的,哪怕是已經完全的確診,但誰又能保證途中會不會再出現意外呢?
趙森明白,也就不再追問,好在有護士過來通知,一個小時以後,可以有一名家屬進入icu探視。
杜景蘭爭著想要搶名額,杜媽媽卻當機立斷讓趙森去,因為他了解自己的丈夫,哪怕此刻躺在病床上,心裏麵也在擔心這養豬場那邊的狀況。
而這些事情明顯目前隻有趙森才能處理,隻有讓趙森去見他,答應接下這些擔子,老頭子才能安心養病。
icu裏麵,趙森早換了一身醫院特製的無菌衣服,洗臉洗手收拾幹淨,才得以進去。
杜爸爸此刻已經醒了過來,身上還掛著一大堆不知名的儀器導管,看到趙森激動的想要爬起來,奈何手腳都使不上力。
趙森迅速走到他床前,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安撫著他激動不已的心情。
大概過了兩三分鍾,杜爸爸情緒才平緩了下來,開口說道:“你……來……了!”
眼裏麵全是焦急,可說話卻隻能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看起來極為費神。
“爸,你先不要著急,有什麼話咱們慢慢說!”
“豬……豬……”
杜爸爸費盡了力氣,口中卻隻吐出了兩個豬字。
趙森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開口說道:“爸可是還不放心養豬場那邊!”
杜爸爸重重的點了點頭,趙森連忙說道:“我跟景蘭去防疫部門辦了證明,現在正在走保險理賠程序!
我也問了站長,他說隻要我們配合好消毒,處理完後續工作,等過上兩三個月,豬場完全可以從頭再來!”
杜爸爸眼中焦急的神情漸漸的淡下了一些,突然眉峰又皺了起來,口中吃力的蹦出了一個字“債!”
趙森知道,以杜爸爸的社會閱曆,當然知道樹倒猢猻散的道理,所以又開始擔心起家裏的債務來。
“欠鄉親們糧食的錢,景蘭己經給了!”
聽到這麼一句話,杜爸爸的表情明顯鬆快了一些,趙森還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通江飼料廠的事兒。
原本想著先瞞著,可這經手的數目隻有爸爸才知道,而且黃安催帳催的也急。
隻得開口說道:“通江的黃總也過來了,我看了一下他出示的拿貨底單!
咱們總共欠了他應該有八十二萬三千六百塊,我也不知道這個數目到底對不對,所以就沒有給他結賬!”
杜爸爸臉上出現了憤怒難受的表情,嚇得趙森連忙輕撫著他胸口:
“爸你不要著急,這筆錢目前我們還算能夠承擔,你隻需要告訴我數目對不對就可以了?”
“我知道你心裏很難過,黃總的做法不對,大不了我們以後不跟他合作就是!你老可是做過大事業的人,不能像一般人一樣計較!”
沉默了一會兒,杜爸爸口中終於吐出了一個“對!”字。
按道理是那姓黃的先違了約,照口頭約定,完全可以把賬推到年底再接,但是轉念一想,養豬場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別人信不過,那也是值得原諒的,無論是換成誰,最先想的肯定是收債,都要將風險降到最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