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宇輝在縣城團練已經七年,跟著閆璞一起,下力操練,雖然縣城的團勇也有各種問題,但是對於操練上,那規矩是極為嚴格的。況且,父親牛庚在的時候,也極其重視操練,自己久沒有參與寨裏事務,今天一見,太不像話!“這寨子再讓大哥帶下去,無異於將自廢武功。咱們牛家的基業,也將毀於一旦!”想到這裏,牛宇輝腳下用力,催動馬匹加快前進,急急向寨北牛定興處趕去。
牛定興家在寨子北麵約五裏地,牛宇輝騎馬從寨子趕過來也就不到十分鍾。
牛宇輝騎在馬上,遠遠望見一群人在牛定興家房後空地操練,估計就是牛定興所屬鄉勇。
“二少爺來了?”牛定興見牛宇輝騎著馬趕過來,急忙撇了鄉勇上前招呼。
“果然是定興兄弟!”牛宇輝一副久別重逢的模樣,“眼下寨子要進剿撚匪,趁著有空,我四處轉轉,一來看看大家操練,二來察看四周地勢。”牛宇輝下馬解釋道。
牛宇輝看了看列隊的鄉勇,誇道,“看各位列隊有序、訓練有法,就知道定興兄弟下了不少功夫,我看定興兄弟練的壯士,比縣城的團勇,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牛宇輝見牛定興所練鄉勇,雖然較牛宇坤好一些,但士氣和動作,也僅僅是差強人意。自己前來是為了拉攏牛定興,也就難免誇上幾句。
“早上我也轉了一圈了,不瞞定興兄弟說,真是看一路氣一路!剛才在牛宇坤兄弟那裏,實在沒有忍住,還發了一通火,也就定興兄弟這裏認真操練,”牛宇輝看著眾鄉勇,“要是咱們牛家寨都能像定興兄弟這樣實心操練,區區下莊寨不足平矣!”
牛定興見牛宇輝這麼抬舉自己,在眾鄉勇麵前很是長臉,心裏非常受用,“哪裏哪裏,我們這點雕蟲小技,怎麼也難入二公子的法眼啊!無非是裝裝樣子,打打一般土匪,要說真打實戰,還是咱們縣城的團勇厲害!”
牛宇輝見這個牛定興果然會來事,知道自己抬舉他,投桃報李,居然也這麼誇自己,果然上路。
“那都是縣城團練練總閆典史的本事,本人隻是跟著打打下手,定興兄弟這麼多年,一刀一槍闖出來的名聲,不是那些靠著家世、徒托空名的人能比的!”
兩個人互相吹捧,說的高興。
牛宇輝是來拉攏關係,打探消息的,“進剿方案定下來了,不知道定興兄弟有什麼高見啊?”牛宇輝既不說自己不知道方案,也不說自己知道方案,隻是問牛定興。
牛定興哪裏想這些,先入為主認為堂堂的二少爺,寨子裏的事情其自然是首先知道的,現在二少爺問自己,牛定興為了掙個表現,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進剿方案和盤托出,不忘隨時發表自己的見解
牛宇輝見牛定興娓娓道來,將方案的各處關節詳細剖析,間有不少看法,也有很多可取的地方,心裏暗自忖度,“這牛定興雖然後麵才嶄露頭角,但是從言行氣度、認識見解上看,也是寨中鄉勇中的佼佼者,隻是有時讓人感覺太過急功近利,雖然不是好事,但畢竟自己拉攏人才,無欲無求的人反而不好辦了。”
“手裏沒把米,叫雞都不來”,老百姓都明白的道理,牛宇輝自然清楚,現在自己在牛家寨無財無權,要讓別人投靠自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眼下無非是感情投資,等到了關鍵時候,才好說得上話。
一個早上,兩人相談甚歡,牛宇輝見目的達到,也就不再久留,策馬回大院去了。
這邊牛宇輝雖然走了,可是皮鞭打在牛宇坤臉上,卻滲出了道道血痕。
牛宇坤也已經二十五歲,比牛宇輝小一歲,雖然小時候家裏窮,可是自從父親牛恒起事之後,沒幾年,自家在牛家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家本來對牛宇坤都比較客氣,前幾年又當了牌長,更是牛家寨的實權人物,今天被牛宇輝當眾抽了幾鞭,自覺是受到了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