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已經三天,下莊寨四百五十人,將許堂鄉團團圍住。
姚洪恩將兩百五十人置於許堂鄉北麵,其中五十人圍寨,兩百人機動。圍寨的隊伍一字散開,中間凡有樹林遮擋,全部將其砍伐,確保白天可以通視,同時,用砍下的樹木製作簡易的拒馬,圍繞鄉外密布一圈。機動的部隊,全部置於湖上村到許堂鄉小路上,平時負責搜羅周圍閑雜人等,同時偵察警戒北麵湖上村,做好隨時伏擊來援團勇的準備。姚洪恩則親自坐鎮北麵。
姚洪恩也做好了其他的準備。如果牛恒不帶兵救援,姚洪恩隻需要繼續圍困許堂鄉,不出十天,莊內糧食耗盡,必然人心思亂不能固守,隻能尋求突圍。許堂鄉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惟有北麵有湖上村牛恒接應,另外三麵,都沒有歸路。因此,隻要重兵守住北麵,不讓賈延從此路逸出,不管賈延選擇東、西、南哪一路突圍,不算突圍時付出的慘重代價,即便逸出,也隻能是死路一條!
姚洪恩也不擔心牛恒前去進攻下莊寨。一來牛恒僅有一百五十人,如果撤出湖上村,姚洪恩將立即進駐,牛恒在沒有占領下莊寨的情況下,先丟掉湖上村,且湖上村乃是歸路,這種操作是不可能的。二來寨子有侯衛光、姚逢春領寨中村民守著,一百五十人根本難以攻進去。三來牛恒已經年老誌衰,在姚洪恩看來,牛恒坐擁一百五十人,連前來許堂鄉救援的勇氣都沒有,又怎麼會有魄力進襲下莊寨呢!
網已經布好,無論是賈延突圍,還是牛恒救援,姚洪恩隻用耐心等待,等著他們自投羅網,便可將其一網打盡!眼下,勝利對於下莊寨,似乎隻是時間問題。
下莊寨內。
姚逢春感覺這幾天比往常外出打梢累很多。
留在寨中三百來人的隊伍,都是一些老弱婦孺,很多時候,自己下達的命令,說上三次五次,根本很難得到執行,有時候重複七次八次,得來的仍是大家的不理解,有的婦女、老人最不像話,甚至公然和自己掰扯道理。但如果能夠將道理掰扯清楚也好,可事實上,村民多數時候,也是自說自話,完全胡攪蠻纏。姚逢春對此,可說是不厭其煩!
“就憑著咱們這些村民,大堂主能夠將下莊寨經營成如此規模,真是太難了!”姚逢春感歎。
“小四兒,張老漢去哪兒了?”姚逢春巡查到東北的寨牆,見十六歲的小四兒在旁邊蹲著玩螞蟻,張老漢卻不見了蹤跡。
“去,把你們的頭兒叫來!”姚逢春雖然生氣,可村民脫崗這種事,也不是一起兩起,這種事每天都有發生。頭兩天姚逢春還大動肝火,後來窮究之下,發現,一則村民有時確實有事,二則都是鄉裏鄉親,不好軍法處置。最後,姚逢春隻好立了規矩,村民家中有事需要請假的,必須經小隊長同意。
有了小隊長約束,村民隨意離開的事情才稍顯好轉,但有時候,一些“特殊人”,則總是難以根治。這些人不是不願意聽指揮,而是從生下來,活了一輩子,就不知道“規矩”兩個字,還有個別的,幹活打仗都可以,就是聽不懂人話,腦子就缺這根筋,傻裏巴嘰的,要不是看著村子裏人少,姚逢春真不知道要這些來幹什麼!
小隊長錢壯也是村民,四十來歲,雖說一隻眼睛有點殘疾,但腦子靈光,顛兒顛兒地跑過來。
“老姚,什麼事?”錢壯熱乎地招呼道。
“張老漢去哪兒了?”姚逢春問道。
“哦,你說張老漢,他家的牲口從一大早就沒有喂東西,這會兒回去喂驢去了!”錢壯說道。
“請假沒有?”姚逢春剛問出口。
“給我說過了,說過了!”錢壯就補充道。
姚逢春見錢壯張口就來,也不知道張老漢是真給錢壯說過了,還是錢壯在敷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