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的典當鋪開在泰和縣西市衣裳街,是泰和縣窮人最多喜歡逛的地方。整條街,都是雜貨鋪、布匹店、理發店、典當鋪。
黃大道按照謝振飛的囑咐,跟著勝強莊的人,一路找到王老板處。時間已經是次日的下午,勝強莊的人還有其他事情要辦,見安全送到,也就別了黃大道自行辦事去了。
黃大道駐足店鋪前麵,隻見三開間的店鋪,額上打著“榮廣源典當鋪”的招牌,雖然已經到了下午,但店鋪內仍有男女顧客光顧。
黃大道進了店鋪,見中間櫃台有兩個帳房先生,走近一步,隔著櫃台剛準備說話。
“走吧,走吧,咱這沒有施舍!”從旁邊過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夥計,對著黃大道說道。
黃大道沒有明白怎麼回事。
“你這個乞丐,還這麼年輕,幹點什麼不好,沒有吃的啊,別影響我們做生意,走吧!”夥計不耐煩道。
“乞丐?”黃大道這才明白,別人是把自己當成了乞丐了。低頭看看自己,這才發現,自己的棉衣棉褲早就變成土色,袖口、衣襟、褲腿等地方,也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弄破的,全是口子,棉絮也露了出來,自己的頭發也長久沒有剃了,頭頂的頭發長了足有一指長,腳上的棉鞋完全變了形狀,雙手全是黑泥,一副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樣子。
“大哥,我找王老板。”黃大道眼看夥計就要輦自己了,急忙說道。
“王老板?你還知道我們的王老板?”夥計覺得這個乞丐還挺奇怪,來了要見老板。
“我們王老板也沒時間和你瞎耽誤功夫!走吧!”夥計走進要趕黃大道出去。
黃大道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對待過,要是放在以前,早就發了脾氣。可是人窮誌短,自己這副樣子,怎麼也擺不出以前少爺的模樣,還有什麼氣可以撒呢。更何況,黃大道經曆這麼多,鬼門關也走了幾遭,性格脾氣早就與眾不同,一般的事情,黃大道也真提不起興趣去“生氣”。
黃大道一門心思想的,還是把信交到王老板手上,留在縣城,才好回家。
黃大道見店鋪裏麵除了小夥子之外,還有兩個賬房先生,小夥子已經對自己先入為主形成偏見,短時間黃大道不能改變其看法,倒是賬房先生,有一個黃大道見其一直關注事情的發生,估計自己說話其能夠聽得進去。
轉了身,再上前兩步,走到賬房先生麵前。
“我是專門送信的,王老板的朋友,托我送信來。”黃大道舉著手中的信,送到賬房先生麵前。
夥計見這乞丐身形靈巧,幾步就竄到了另一邊,還想來追。又見黃大道拿出一封信,交到了賬房先生的手上,遲疑了片刻。
“小武,別鬧!”年歲較長的賬房先生伸手接了信。拿眼睛仔細看了看信封,確實寫著“王葆材親啟”字樣。
“小兄弟,你等等。”老先生拿著信,進到裏間去了。
叫小武的夥計見此,也隻好停了下來,拿眼上下打量著黃大道,“不是乞丐就是騙子,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招!”
黃大道趁著空擋,看這鋪子。
店鋪開共有三間門市,每個門市開間約三米四五,深約四米,中間一間,圍著一圈櫃台,內有兩個賬房先生,負責收貨,旁邊放著一張桌子,幾個圈椅,左麵一間放著脫當的衣服、被褥等物品,右麵一間開著雜貨鋪,賣點鍋碗瓢盆等物品。
內間一個天井,除臨街商鋪外,其餘三麵都是房間。
不多時,賬房先生領著領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白淨男人出來,男人稍顯富態。
“掌櫃的,就是這位小兄弟。”賬房先生指著黃大道。
看樣子,來人就是王老板了。
“你叫黃大道?”王老板問道。
“是。”
“哦…,”王老板虛著眼光,沉吟片刻,轉頭對著夥計說道,“小武,你帶這位小兄弟去進去安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