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師傅雖然住在後院客房,但吃飯既不在前院與家眷一起,也不與後院下人一道,而是由小南送至居室客房內。蔣師傅所居,共兩間房,內間乃是寢室,外間一間客房。
王葆材吃過午飯,專門請來蔣師傅,商量讓黃大道給兩個兒子當學伴的事。
蔣師傅乃是武林中人,最講究禮儀規矩,王葆材對蔣師傅也是頗為滿意,因此遷就照顧。
“蔣師傅,我這兩個兒子,勞你費心教學,真是感激不盡啊!”王葆材現實寒暄幾句。
蔣師傅是爽快人,“不知道掌櫃的找我來,有什麼事?”
“蔣師傅,不瞞你說,我是著急兩個小孩今年鄉試的事啊!現在已經二月,再過六個月,三年一次的鄉試就要舉行了,犬子練武已經好幾年,現在正是用功的時候,蔣師傅在犬子身上花的心思,我們也都看在眼裏,隻怪有房、有田腦子愚鈍,好在犬子和黃大道還算投緣,特地請師父過來商量,你看讓大道跟著一起學習,也好互相能夠取長補短,你看行不行?”
“蔣某人教授無方,既然掌櫃的有這個好辦法,倒可以試一試!”蔣師傅雖然自己功夫紮實,但自己從小學藝,都是被師傅連敲帶打,經過了十幾年的耳濡目染,方才練得今天的本事。對於教授小孩,而且時間這麼短,也確實沒有好的辦法。自己本來教的,隻是一般的拳法和刀法,兩個孩子跟著自己,既不拜師,也不入門,多一個少一個,也不必計較。
蔣師傅平時見黃大道,安靜沉穩,很有家教,自己教授兩兄弟的時候,喜歡在旁邊觀看,映像也還不錯。
自此,黃大道每天就跟著有房、有田兩兄弟練習武藝了。
練上手,黃大道也才知道自己的基礎不牢。雖說蔣師傅講的技巧自己領悟很快,可是這身體,比不得兩兄弟已經練了幾年的功夫,因此也收斂了些傲氣。
但王有房、王有田兩兄弟跟著黃大道一起學武之後,則更加驚奇,才知道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蔣師傅一句話說完,黃大道往往能絲毫不差完全領悟,甚至有時還有自己的闡述,練起來的時候,更能因地製宜,稍加變化,幫著兩兄弟一點一滴地練習。時間越久,兩兄弟對黃大道越是佩服,有時黃大道講起在下莊寨的點滴經曆,更是讓兩兄弟的折服。
蔣師傅教上黃大道,也是感歎,這人和人還是不一樣的。自己走南闖北,山東、直隸、河北,現在到了安徽,這麼多年,親傳徒弟四人,教授學生一二十人,見過武林中人不下幾百,有聰明的,也有用功的,但像黃大道這樣,先天悟性極強,又心無雜念,專心用功的,還是第一次遇見。
“此人如遇名師指點,定當成為武術大家!”蔣師傅不止一次有此感歎。
蔣師傅本名蔣保義,山東灌縣人,早年跟隨家鄉梅花拳名師學習拳法,幾十年的功夫,也算是小有成就。這梅花拳乃是地方一個單獨的拳種,拳理精深細微,拳門規矩講究,一般外人很難窺其奧秘。蔣保義遇見黃大道,人才難得,為自己也為拳門,很想將其收入門下。百年之中,一個拳門但凡能夠得一人才,不但足以讓拳門縱橫江湖,更能確保百年之中,拳術發揚光大。
蔣保義籌思很久,決定“引蛇出洞”,暫將梅花拳最基礎的梅花樁法和梅花拳架式在不點明的情況下授予黃大道。因為不便明言,教授的時候,順帶也捎上王家兩兄弟,隻是一個是悉心指導,另外兩個則是似是而非,這學習的效果自然就天差地別。
黃大道在榮廣源無所事事,每日隻用陪著兩兄弟練武,因而得已專心致誌,這身上漸漸就有了功夫。
到了農曆二月底,蔣師傅每日早早督促三人練功完畢,就匆匆出門去了,一直到晚上才回來。
而這幾日,黃大道剛上樁練習梅花樁法,很感有意思,越來越癡迷,上午和兩兄弟練完,沒事就上樁走兩趟,中午也勤練不停。有的時候幹脆帶著兩兄弟一起玩得不亦樂乎。
小南負責蔣師傅一日三餐,連著好幾天,吳大嬸和小南給蔣師傅準備的午餐都等不到蔣師傅回來,有時候晚餐也要等到很晚,蔣師傅才回來簡單吃點,小南一直候著,掛在廚房哪兒也不好去。另外就是黃大道,帶著兩兄弟練功也沒個點兒,黃大道他們可以不管,但兩位少爺沒有用餐,小南更要等著,少爺練完功要吃飯,還得重新將飯菜熱一熱,平白無故增添了許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