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全城百姓都已經安然入睡,二郎廟團練卻今夜無眠。
僅剩的二十一人,除四名骨幹外,僅有十七名團勇留了下來。大家都集中在黃大道的房間,等著安排後續的事宜。
和想象中可能的低沉絕望氛圍大不一樣,二十一人都顯得非常輕鬆興奮!
環顧四周,現在剩下的,要麼是身無倚靠以團為家的,要麼是堅信公理毫不動搖的,要麼是立定主意要跟著黃大道等幹事業的,共同的目標,就是下定了決心,為了團練發展,要死磕唐三!
黃大道和許達邦、唐雪鬆、胡振銘四人也都感受到了這不一樣的氛圍,下午低沉絕望的空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毫無顧慮和互相信任。
“各位兄弟,滄海橫流,方顯我英雄本色!既然各位留下,對團裏遇見的事情也都了解了,要想活路,沒有其他,惟有殺出一條血路來!”黃大道話不多說,字字鏗鏘有力。
“明日開始,全部人員,深入百姓,發動關係,招募團勇,重組團練!”
“團長,明天招募多少團勇?”有團勇在人群中問道。
“多多益善!”
“要再湊齊五十人嗎?”
“不止五十,要是招募順利,咱們團練可擴至三百人!”
“三百人?”
團勇聽了更加踴躍。三百人的隊伍,團練足足擴大六倍之多不說,這空出來的團目的位置,十七名團勇全部安排還不夠,大家坐地升官,可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團勇散開之後,黃大道心情仍然久久不能平複。
原本計劃慢慢擴大團練規模,誰知道遇見當前的危機。眼下隻能不管不顧,爭取在最短的時間,盡可能招募最多的人員。但招募團勇可不是小事,黃大道來來回回琢磨,“此次招募,既要應對眼前的危機,還要考慮以後的發展,可不能再像往常一樣,招募的都是關係戶,或者都是無業遊民,既沒有尚武的精神,又缺乏樸實的品質,遇見危機,扭頭就走。”
思來想去,黃大道攤開紙張,將所思所想一一列下,形成了招募團勇的大概條件:一要三代人身家清白;二是最好出生農戶、工匠家庭;三要有耆老地保具結擔保。
落筆寫完,黃大道又尋思,“這些人好是好,但是人家如何會來參加團勇呢?”
想了半天,黃大道又列下幾項吸引團練的條件:一是凡當團勇,除衣食保障外,每月定月餉二兩;二是凡功勞卓著,不問家世,立即提拔;三是團練內開辦私塾,前來當團勇,可就地學習認字。
為了達到宣傳的效果,黃大道連夜攤開紙張,工工整整,一幅一幅地抄寫若幹份,留著明天招募的時候,到現場張貼。
抄完幾十幅,天色還沒有亮。黃大道又想了一些宣傳標語口號,例如“居安思危,有備無患”,“國無防不立,民無兵不安”等等,其中最得意的,就是一幅“沒有一支為了老百姓的團練,就沒有老百姓的一切”,最符合眼下和唐三鬥爭的形勢。
第二天,所有團勇拿著黃大道一夜抄寫的說明和標語,或者單獨行動,或者三五成群,有的到市場上,有的到老家村寨裏,有的挨家挨戶敲門宣傳,大家一門心思為了盡快招齊團勇奔波。
黃大道帶著團勇辦事不按常規,不循套路,招募團勇的人,貼出標語,引來不少百姓圍觀。
“官爺,我們平常老百姓家子弟,也能參加團勇不?”一個賣菜的大娘問道。
“能!我們隻問身體品質和家世清白,不問門第貴賤!”
“大哥,我四十幾歲能來不?”另一個大漢圍觀半天,也來詢問。
“能拿刀打仗不?”
“這個自然能。”
“家世清白不?”
“祖上都是木匠,窮人家庭,從來沒有違法亂紀。”
“那自然可以。”
“我家男人要是來當團勇,每天還能回家不?”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牽著個半大的男孩問道。
婦女的話剛落下,引得旁邊圍觀的百姓哄堂大笑。
“還想和你家男人生幾個娃呢?”一幫老爺們兒起哄。
“滾,滾,滾,”婦人也不怕生,“官爺,我這可是問的正事兒呢!”
“每天回家倒是不行,不過隔幾天回家一次,沒有問題。”
“隔幾天啊?”
“我們現在是三天。”
婦人聽後滿臉高興,自言自語,“三天倒也不長。”
整整一個上午,詢問的多,報名的也不少。
到了晚上,所有負責招募的團勇將初審合格的百姓都領回了二郎廟,歸攏來一數,足足有一百二十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