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叫荷風來說,這明擺著要給自己撐腰。卿如晤感激地看了一眼老夫人。
荷風抬起頭,一張滿是黑灰的麵龐淒楚哀惶,她低低地道:“老夫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而且還涉及到大小姐被打和淑清苑被燒一事,三言兩語無法說清,請老夫人允許奴婢問丁姨娘幾個問題。”
老夫人點了點頭。
荷風霍然將頭轉向跪在她右邊的丁姨娘,一字一句地問道:“丁姨娘,奴婢且問您,您說您是經過淑清苑時聽到裏麵有爭執聲,所以才進去的?”
傳聞荷風足智聰慧,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丁姨娘不免心生警惕,可聽了荷風這個問題,丁姨娘高高懸起的心落回肚子裏。
她冷笑道:“是的,沒錯。”
她剛答完,荷風立即又問第第二個:“不知丁姨娘準備去做什麼,竟然還帶著侍衛,那侍衛還帶著鐵鏈,就像早有準備一樣,難道相府有野狗,所以丁姨娘領著侍衛要去抓麼?!”
“這……”丁姨娘沒想到荷風如此犀利,一時有些語塞,但她很快便反應過來,“庫房有許多東西要搬挪,我身邊人手不夠,恰巧又遇到巡邏的侍衛,所以便勞煩他們幫忙搬一下,至於那鐵鏈,乃是方便搬挪大件家具擺設。”
“好一個人手不夠,丁姨娘人手不夠,還要親自去請麼?”荷風笑問。
丁姨娘麵色一變,怒道:“荷風,你什麼意思?!”
“奴婢沒有什麼意思,姨娘說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說完,荷風又接著道,“丁姨娘,你分明就在說謊!”
“第一,您說在淑清苑在聽到爭執聲,當時大小姐與二小姐是在書房,就算有什麼爭執,在院門關著的情況下,您根本不可能聽到任何聲音。”
“第二,就算侍衛是被您叫去搬東西的,那也極不合理!因為相府搬東西時用的是草繩而非鐵鏈!就算侍衛要用鐵鏈搬,那侍衛又不佩戴鐵鏈做武器,難不成是您帶著流丹捧著鐵鏈去找侍衛的?您可是說過與侍衛是偶遇!”
“且不論您是何居心,但您帶著侍衛去大小姐院子,不僅綁了大小姐的貼身婢女,還抽了大小姐耳光,竹露按了二小姐的手一下您便想要她的命,那您傷了大小姐,火燒大小姐的院子,是不是該挫骨揚灰?!”
荷風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擲地有聲,卿如晤在心裏默默為她豎起大拇指。
“荷風!你強詞奪理!”丁姨娘怒道,“我不過是按家法行事,到了你這裏怎麼就變成蓄意謀害?!你分明就是在攀咬我!”
荷風瞥了她一眼,然後看向老夫人哭道:“老夫人,二小姐闖入大小姐屋裏,怒罵大小姐不該對她的婚事指手畫腳,害得她無法嫁給王巍公子!這可真是冤枉死了,侍郎夫人求親那日,奴婢也是在的,大小姐何曾說過一句話?二小姐一言不合就拿著硯台去砸大小姐的頭,若非竹露救得及時,毀容都是輕的!”
“誰知竹露剛把大小姐救下,丁姨娘就像掐準時間一樣,領著一堆凶惡的侍衛就來抓竹露。老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您可以傳大夫來檢查一下,竹露可有傷到二小姐一根毫毛!倒是竹露,好端端一雙手臂,竟被傷成這個樣子!”
聽了這番話,卿如晤算是把荷風佩服得五體投地。
荷風先指出卿如瑋是為了王巍求婚一事向她動手,把卿如瑋說成一個不知廉恥恨嫁的人,且不說此事本就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卿如瑋也是百口莫辯。
然後,荷風再點名丁姨娘出現的時間,以及她來了之後造成的後果,把丁姨娘邪惡的動機抖得一幹二淨,讓眾人懷疑丁姨娘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