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霽月閣,杜若早已領著一眾丫頭將一切收拾妥當,現在正在屋裏等著向卿如晤彙報。
朝瑾也是麻利的,見卿如晤回來,連忙端上一盆熱水給卿如晤暖手。
而紅英則熬了鍋熱湯,正煨在火爐邊,等著卿如晤回來喝。
卿如晤將披風取下掛在屏風旁的架子上,又用朝瑾打來的熱水泡了泡手,這才接過紅英做的湯喝下。
然後道:“天氣愈發冷了,以後小廚房的湯多做些,給院子裏的人每個分上一碗,大家喝了手腳也能暖和點,幹活才有力氣。”
紅英有些為難地道:“小姐,您喝的湯都是用上好的燕窩,或者名貴的藥材熬製而成,若是院子裏每人分上一碗,隻怕有些奢侈。”
卿如晤笑道:“眾人大冷天的還當差,十分不容易,既是為我辛苦辦事,我便不會虧待大家,材料完了隻管去采買,月例銀子不夠就讓杜若從私庫裏拿,該花就花,不要節省。”
眾人欣喜不已,連忙笑著行禮謝恩。
卿如晤擺擺手,又道:“中公送來的過冬衣物都不夠保暖,朝瑾你負責將院裏眾人的尺寸量一量,然後著人去給每人置辦兩套保暖的新衣裳,不要吝嗇花錢。”
“另外,除了中公給的月錢外,從私庫裏再支一倍發給院裏的人,眼下天氣寒冷,大家都有家人要照顧,少不得要用錢。杜若,這事交給你來辦。”
兩個大丫頭,三個二丫頭喜逐顏開,又是好一頓感激。
卿如晤覺得她們聒噪,便趕她們回去歇著,隻留下竹露還有荷風。
卿如晤漲了月錢,還給眾人添置新衣,荷風雖然心裏高興,但還是有些擔憂地道:“小姐,這樣做會不會太引人注目?”
卿如晤笑道:“人心若是得不到滿足,便會覺得空虛,空虛久了,就會生出邪念。”
“我這樣做,不僅是為了告訴大家,若是忠心於我,我絕不虧待,而且也是為了填滿大家的欲壑,讓大家安分守己地為我做事,不要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荷風笑道:“還是小姐想得長遠。”
卿如晤歎了口氣,無奈地道:“你們從小就被教導要忠心於我,她們都是新來的,比不得你們,所以才要費盡心思地拉攏,免得到時候後院起火,自家人打自家人。”
荷風默然。
窗戶“篤篤篤”地響了幾聲,旋即丟進一張紙條,竹露看了看,然後回到卿如晤的身邊小聲地道:“二少爺院子裏沒有異樣,請小姐放心。”
卿如晤鬆了口氣,低下頭沒有說話,似在思考著重大問題。
荷風張了張口,好幾次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小姐,壇子裏到底有什麼東西?”
卿如晤眉頭一皺,有些心有餘悸地道:“動物的屍體,很惡心,所以沒讓你們看。”
思來想去,卿如晤還是決定不告訴她,
荷風有些不相信,但也不好意思再問,隻得扯開了話題。
主仆三人說了會兒話後,卿如晤進了裏間休息,荷風和竹露一如既往地睡在外屋的榻上。
大雪紛飛,天寒地凍。
一個黑影摸進了淑清苑,用棍子在院子裏的三個地方捅了捅,確認捅到東西,這才出了淑清苑。
又過了幾日,大雪還是沒有歇止,京城鱗次櫛比的建築,都被埋在厚厚的雪下。
今日相府施粥,很多人都被臨時遣去幫忙,平日熱鬧非凡的相府,也在這嚴冷的寒冬斂住聲息。
搬回淑清苑已有幾日,老夫人特地吩咐不用去長青堂請安,所以她竟裹著毯子向著火,在屋裏一呆就是幾日。
這日,卿如晤喚來朝槿為她梳洗,荷風在一旁道:“小姐,外頭冷著呢!要不就別出去了!”
卿如晤用溫熱的帕子擦了擦臉,笑道:“聽說丁姨娘孕中百般不適,我作為晚輩,也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