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姨娘也並非草包,她知道夏青在故意激怒自己,聞言隻是笑了笑,道:“你這奴婢不僅眼高於頂,而且懂的也不少,竟然知道這些害人的邪術。”
“不過我很奇怪,你是怎麼把這些東西放進大少爺的屋裏的?”
夏青咬牙道:“我娘是南方人,這個方法是我娘教我的!而且我是九夫人的奴婢,經常出入大少爺的屋裏,他也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那些東西使我趁大少爺睡著的時候埋進去的!”
夏青的話雖然漏洞百出,但是她一口咬定是是她做的,若是再問下去,倒顯得別有用心,丁姨娘點到即止,便沒有再說話,隻是目光曖昧地在卿懷瑾和夏青身上流轉。
“老爺,都是賤婢害的,還請老爺明鑒。”九夫人的聲音,已經慌得不成樣子,她跪在卿彧麵前,麵色卻是出奇的冷淡,就像一簇菊花迎風綻放,那般孤清冷豔。
九夫人知道,每次她露出這樣的神情,卿彧都會為動情不已。
所以就算她的心像是被油煎一樣,她也必須讓自己露出這般模樣。
果然,卿彧心頭一軟,神色竟緩和了很多。
卿如晤唯恐遲則生變,但又不能太過急進,所以她沉吟了一會兒,狀若無意地道:“奇怪了,四妹院子裏的白影,又是怎麼回事?”
此言一出,眾人的注意力登時轉到了卿如鈺身上。
丁姨娘附和道:“是啊!今日本來是要給四小姐的院子驅邪的。”
卿如晤笑道:“監寺大師,方才你說我院子裏有東西,可是最後竟沒有找到,看來你也不過如此,現下再給你次機會,請你幫四妹算一算,她有沒有被什麼髒東西纏上。”
“若是膽敢胡謅,我們隻好對簿公堂,屆時你這監寺想必就要退位讓賢了!”
最後一句,卿如晤說得異常嚴厲。
監寺一聽,頓時冷汗直流,他裝模作樣地算了算,終還是扯不出合理的謊言,隻得道:“四小姐的院子並無可疑之處。”
說完,他又一臉愧疚地道:“相爺,貴府的邪祟隻有這些壇子,老衲一開始便算出汙穢就在大少爺的院子裏,但是老衲竟然利欲熏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打誑語陷害大小姐,老衲慚愧。”
卿彧聽得雲裏霧裏,問道:“聖僧,這是怎麼回事?”
監寺從袖底掏出一封信,遞給身側的陸錦書,然後道:“相爺,昨日有人給了老衲遞了一封信,信上說不管老衲看出相府有什麼邪祟,都要在今日做法時,說大小姐的院子裏有東西,然後引人去搜,事成之後,便會推舉老衲擔任下屆主持。”
“老衲真是糊塗啊!糊塗!”
說到這裏,監寺大笑三聲,竟吐出了一口鮮血,然後步履蹣跚地走了出去。
監寺說得不明不白,卿彧根本沒有聽懂,還想再問什麼,監寺卻已經走了。好歹是京城名僧,他也不能去將人家綁了,隻得讓他離開。
九夫人盯著卿彧手中的信,心裏莫名驚慌起來。
卿彧打開信封,將裏麵的信箋展開一看,頓時怒從心起,猛地上前又狠狠地踢了卿懷瑾一腳。
九夫人不明就裏,驚悸道:“老爺,這是怎麼一回事?”
卿彧將信甩在九夫人臉上,怒道:“你自己看!”
九夫人顫抖著雙手,將信撿起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竟是卿懷瑾的筆記,上麵白紙黑字,將她們如何收買監寺構陷卿如晤一事,寫得一清二楚。
她明明隻是叫王媽媽去收買監寺,讓監寺在今日引人去淑清苑搜查,隻要有人“發現”埋在土裏的壇子,就讓他點出這是南方的邪術,然後讓卿如晤背上弑父的罪名。
她怎麼也沒想到,本該埋在卿如晤院子裏的壇子卻在卿懷瑾的屋裏被發現,不僅如此,竟還有一封卿懷瑾筆跡的信,還事無巨細地將這些勾當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