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堂院門外。
“大小姐,等等老奴。”
卿如晤止住腳步回過頭,隻見顧媽媽正小跑著追過來。
“顧媽媽,你找我?”待顧媽媽來到近前後,卿如晤淡淡地問道。
顧媽媽微微喘息著,道:“老奴有要事找大小姐,但此處不便說話,不如換個地兒如何?”
卿如晤拔高些聲音道:“顧媽媽,我想給祖母做一個抹額,可是花樣還沒有想好,您伺候祖母多年,想必對祖母的喜好了如指掌,不知您是否有空,去我院子裏幫我參謀參謀。”
顧媽媽賠笑道:“自然是有空的。”
淑清苑。
卿如晤讓人給顧媽媽搬來一把椅子,然後示意顧媽媽坐下:“顧媽媽,不知你有什麼要緊的事找我?”
顧媽媽坐下去,問道:“大小姐,您有沒有覺得最近老夫人有些不對勁?”
卿如晤疑惑地道:“顧媽媽這是何意?”
顧媽媽麵露為難,過了一會兒,才道:“以前老夫人雖然易怒,但脾氣來得快氣得也快,心思不比現在多,可是最近一段時間,老夫人的心裏好像壓著什麼事兒,人也沒有之前開朗了。”
顧媽媽這話說得十分巧妙,一方麵暗指素心照顧不周,另一方麵想從卿如晤這裏套出一些關於老夫人的信息,這樣她就能猜中老夫人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看來祖母對素心的寵信,讓顧媽媽慌神了。
卿如晤一聽這話,便對顧媽媽的目的了然於心,她不動聲色地和顧媽媽虛與委蛇:“聽顧媽媽這樣一說,我也覺得祖母近來有些不對勁,她以前什麼話都和我說,可是現在都不和我談心了,顧媽媽在祖母身邊這麼多年,可知祖母不對勁的原因是什麼?”
顧媽媽皺眉道:“大小姐,老奴也不是很清楚,老奴還以為大小姐知道一二,這才來問大小姐。”
她倒是聰明,隻等著自己主動將話頭引到素心身上去。
卿如晤目光一閃,輕輕道:“不知是不是和突然冒出來的素心有關,顧媽媽對素心可有了解?”
顧媽媽按捺住心底的激動,故意停了一會兒才道:“大小姐,不瞞您說,老奴對這個素心一點都不了解,自打她來了之後,老夫人便很少讓老奴近身伺候了,反倒經常關起門和素心說話,老夫人似乎對素心寵信依賴得近,什麼事都要問過素心的意見。”
不是說一點都不了解麼,怎麼知道這麼多?
卿如晤故意對顧媽媽滿嘴的酸味視而不見,若無其事地道:“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個素心身上,有機會我得在祖母耳邊吹吹風,讓她小心素心才是,如今相府風雨飄搖,祖母身邊斷斷不能出現奸佞小人!”
顧媽媽總感覺卿如晤話裏有話,“奸佞小人”幾個字更是刺耳無比,可是細細品味了她這番話後,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顧媽媽站了起來,道:“大小姐,老夫人最近身子骨不太好,平日要吃些調理身體的藥,老奴得趕回去為老夫人煎藥,告辭了!”
卿如晤抬起頭,臉上仿佛充滿感激之情:“要論起顧媽媽對祖母的貼心,相府無人能及,還請顧媽媽多多留意著祖母的身子,一旦察覺不妥,立即告訴我。”
顧媽媽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顧媽媽走後,竹露滿臉譏誚地道:“這個老媽子,定是嫉妒素心得寵,自己不敢去啃素心這塊骨頭,反倒將主意打到小姐的頭上,想拿小姐當槍使,也不看看對象是誰!”
卿如晤意外地看了竹露一眼,揶揄道:“竹露最近怎麼變聰明了?”
竹露臉一紅,嗔道:“小姐慣會取笑奴婢,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哦,對,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奴婢每日跟著小姐,想不變聰明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