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晤,你怎麼來了?”
朝暉苑裏,顧昀華已經換上了騎裝,正準備和顧昀暄一起去郊外圍獵。
春日水草肥美,野穹裏有許多長好的小獸,是個適合打獵的好時節。
卿如晤盈盈走上前:“許久不見,所以來看看你,似乎我來得十分不巧,你這身打扮是要出去?”
顧昀華將手放在腰上整了整腰帶,笑著道:“是有些不巧,我正要和大哥去郊外打獵呢!”
她穿了一身熾豔的紅色騎裝,一條黑褐色的皮腰帶將纖細的腰肢利落豎起,烏黑如雲的頭發簡單綁在腦後,看起來幹淨利爽。
尤其這一笑之下,一綻成海如鳳凰花般盛放。
看著這樣一張臉,卿如晤埋在心頭那點抑鬱之氣霎時蕩然無存,她笑道:“昀華,我也想去,不知你方便不方便帶上我?”
“方便倒是方便,但……”顧昀華打量了卿如晤一眼,不假思索地道,“但是你這身衣裳可不行。”
卿如晤兩手提起裙角看了看,抬頭笑道:“昀華,你總不會不舍得借我一套衣裳吧?”
顧昀華淺淡地瞥了她一眼:“你沒有我高,我的衣裳你可能穿著不合適。”
卿如晤不以為意地道:“找你先前的衣裳即可,我不嫌棄。”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顧昀華也沒有辦法,隻好叫小姽找來一套舊衣讓卿如晤換上。
待卿如晤從屏風後走出來時,顧昀華放肆地打量了卿如晤一眼,由衷讚道:“如晤,你穿紅色的衣裳可真美,我感覺自己要被你迷倒了。”
卿如晤瞥了她一眼,與她一起走出了屋子。
當幾人打馬與顧昀暄彙合時,他的目光一下子就粘在了卿如晤臉上,喉結上下動了動,嘴唇張合半天,才吐出一句:“如晤妹妹。”
一襲藏藍色勁裝將他頎長的身影勾勒出利落的線條,寬厚的胸膛和強健有力的雙臂輪廓清晰,越發顯得他豐神俊朗、氣宇軒昂,隻是他眉宇間帶有憂色,顯得整個人有些沉鬱。
卿如晤清清爽爽一笑,細密長睫下的眸子無限清透:“顧大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顧昀暄喉嚨一梗,眼底深處閃過隱隱的疼痛,再看到她那雙坦坦蕩蕩清亮幹淨的眼眸時,那絲疼痛又化作一抹複雜的愧疚。
你如此坦然,而我卻做不到。
顧昀暄苦澀一笑,眼神裏的傷痛突然淡去,最後變成了一種塵埃落定的深深無奈。
也許最難過的不是不曾有過,而是遇見了,也得到了,又匆忙的失去。
而那些共同經曆的過往就會在心底留下一道道疤,隻要輕輕碰觸,它讓你什麼時候疼,就什麼時候疼,你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顧昀華見自家大哥兀自神傷,眼珠一轉,開口道:“大哥,今日如晤隨我們一同去打獵,如晤與我是最要好的姐妹,也就相當於你的親妹妹,你可要照顧她一些,否則我饒不了你。”
卿如晤自然知道顧昀華話中之意,也跟著附和道:“是啊顧大哥,你可得讓著我一點,不然下次就不和你們一起玩了。”
下次……
顧昀暄眼睛一亮,露出一個溫潤的笑意:“如晤妹妹,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
一生一世,他在心底默默地發誓。
“還有我,我會保護你的,昀華。”長孫楚淮不知何時來到了幾人身後,胯下一匹白色的馬不染雜色,與他身上銀白色繡暗雲紋的勁裝相得益彰,烏黑直發半束半散流瀉在背上,那如玉的風致生出高華的氣度,俊逸非凡的臉上含著散漫的笑意,所有驚雷溝壑都藏在他褐色的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