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咽聲漸行漸遠,九夫人麵色灰白地癱跪在地上,已經失去了全部的聲音。
待靜下來後,被卿如鈺嘔出來的那幾堆汙穢嗆到,難聞得令人窒息,卿彧不耐地揮了揮手,素心開始動手清理。
這時,老夫人道:“錦書,你親自將王氏帶下去,吩咐人看著,嚴禁永樂齋上下與外麵互通消息,若是傳出隻言片語,可以直接處置了。”
這和一般的禁足不同,完全是圈禁家獄了。
陸錦書將完全說不出話來的九夫人帶了下去,老夫人疲憊地揮了揮手:“晤丫頭,你也下去吧!祖母累了。”
卿如晤行了個禮,領著竹露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如此,屋內便隻剩下卿彧和老夫人,還有一個素心。
“母親……此事似乎有些蹊蹺,四殿下雖然荒唐,但兒子覺得,他總不至於做出這種事。”卿彧若有所思地道。
老夫人冷哼一聲:“方慕少艾的年紀,衝動而熱血,沒什麼可奇怪的!你也下去吧,日後要多多小心這個四皇子,以免他拿此事攻擊你。”
卿彧立即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老夫人好像突然泄了氣,頹然地靠在椅子上。
素心連忙給她倒了杯水,勸道:“老夫人,您可得振作起來啊!事情已經發生了,怎麼都改變不了,唯有向前看。”
老夫人歎了口氣:“晤丫頭這次,做得太過了!”
素心嚇了一跳:“老夫人,你是說此事和大小姐有關?”
老夫人搖了搖頭:“怎麼會和她無關,事情發生在普澤寺,明擺著是這丫頭設的局,以前小打小鬧我不管,可是這次過頭了,稍有不慎,就會連累相府,她可真是……過頭了喲!”
素心沉吟了一會兒:“老夫人,我來相府也有一段時日了,大小姐不像那種狠毒的人,比如說二姨娘和二小姐,她就從未針對過,這次不惜堵上相府的前程,也要置四小姐於死地,其中是否有什麼緣由?”
老夫人拉下眉梢:“這恐怕和白氏的逝世有關,那時你還未到相府,白氏忽然被揭發出與前來探親的表哥有染,那白氏也是個烈性女子,二話不說就投繯去了,晤丫頭因為這件事情驚悸昏迷了幾日,醒來後善良懦弱的她忽然變得鋒芒畢露,直到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素心神色微微有些動容:“老夫人,若真是因為前夫人的事情,那這些也怪不得大小姐,母仇不共戴天!”
老夫人又歎了一口氣:“確實不能完全怪晤丫頭,如鈺這丫頭從小妖裏妖氣,性子又跋扈狠戾,落到這個地步也是她咎由自取,但是,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做出傷害相府的事情,哪怕是晤丫頭也不例外,若是她做事沒輕沒重沒有分寸,那我也不得不狠下心來處置她了!”
素心搖了搖頭:“老夫人,您且寬心吧!大小姐和二少爺都是懂事的,相信能理解您的苦心。”
“但願吧!”
卿如晤回到淑清苑後,將竹露拉到身前:“明元郡主踢的那腳極重,你無礙吧?”
竹露笑著道:“奴婢皮糙肉厚,一點小傷不礙事。”
卿如晤不讚同地睨了她一眼:“下次可不許這樣做,這種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方法最是不可取。”
竹露乖巧答道:“是,都聽小姐的。”
這時,荷風走了進來:“小姐,據暗衛來報,三皇子一接到消息便去了四皇子府邸,所以四皇子才沒有隨陸錦書到相府。”
卿如晤道:“此事做得很好!”
說著,卿如晤從案桌的抽屜裏拿出一隻瓷瓶,遞到了竹露手中:“吩咐驚鴻和鵠影,趕在徐大夫之前,想辦法將這藥喂給四妹吃下。”
竹露立刻走了出去。
荷風疑惑道:“小姐,您這是……”
卿如晤笑道:“就這麼死去太便宜她了。”
荷風一怔,低下頭沒有說話。
約莫一個時辰後,卿如鈺被草席裹著從祠堂裏抬了出來,直接抬到了後山。
兩個暗衛將卿如鈺丟在地上,一邊挖坑一邊罵罵咧咧,卻沒有注意到草席動了動,卿如鈺從裏麵爬了出來,然後趁二人不注意,悄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