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向卿如晤的目光中,都帶著濃濃的惡意和不屑。
一個女人,長得漂亮本就很招人恨,如果身邊男人再多一點,那就更招人恨了。
更何況,卿如晤身邊不僅有男人,有的還是她們無論如何都肖想不了的男人,這怎麼不讓人恨得牙癢癢?
成祖發覺自己被兒子坑後,很是惱火,此時再聽到這些話,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十幾年為君生涯鍛煉出來的克製力,此時幾近消磨殆盡。
他開口,聲音已帶著怒意:“曌兒,這就是你看人的眼光?!”
一句話,不管成祖出於什麼目的,但給人的感覺就是,成祖信了那對狗兄妹的話,認為她卿如晤不是個好東西!
此時,長孫曌不發聲也不行了。
他仍跪在地上,身軀剛強不折:“父皇,兒臣倒要問問二弟和嘉寧,為何要這樣汙蔑中傷兒臣的未婚妻?”
長孫泓繼續扮演著被狠心渣女拋棄的可憐男,嘉寧公主替他說盡所有的話:“太子皇兄,嘉寧隻是想讓你認清有些人的真麵目,不想讓你稀裏糊塗娶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女人,你這樣說,實在太讓嘉寧傷心了。”
說著,嘉寧公主看向成祖:“父皇,太子皇兄這是被鬼迷了心竅,事實擺在眼前,他都選擇不去相信,足以可見長安郡主手段之了得,是人所不能及的!”
成祖麵色愈發難看,他霍然扭頭看向長孫泓,怒道:“泓兒,到底怎麼回事?!”
長孫泓一臉悲痛:“父皇,兒臣無話可說,兒臣祝福皇兄和未來皇嫂!”
好一個無話可說!
他這番以退為進的作態,將苦情男演繹得淋漓盡致,讓人看了,哪裏還會懷疑嘉寧公主的話?!
這長安郡主可真不是個東西,名不經傳的時候勾搭定國公世子,嶄露頭角的時候又跟二皇子有所牽扯,讓二皇子為了她當眾求娶,一朝得勢封了郡主後又攀上了太子,嘖嘖,真夠不要臉的!
“夠了!”
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仿佛振聾發聵的混響中,一道天籟響起,將眾人混亂的理智滌蕩清靈。
說話的人卻是卿如瑋,隻見她捏緊繡帕,雙目瞪得通紅,一張圓潤的臉頰蒼白如雪,雙唇上下打顫著,似乎怕到了極致。
迎著無數道目光,她一步步走出來,走得極為艱難,卻走到了長孫曌身後的位置,緩緩跪了下去:“陛下,方才的事情,臣女最是清楚。”
卿如晤沒想到卿如瑋會站出來,不由得有些吃驚,她看向卿如瑋,隻見她顯得十分緊張,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每一個字都吐得異常艱澀:“方才嘉寧公主並不在,目睹一切的其實是臣女,事實上是二殿下攔住大姐,說陛下您有意將明元郡主許配給太子殿下,讓大姐不要肖想太子妃之位,他還說與其做太子殿下的側妃,不如做他的側妃,雖然屈居於庶妹之下,但也隻是暫時的,以後他一定給大姐至尊無上的榮耀……至於臣女這個庶妹,不過是下賤婢女所生,給他提鞋都不配,待有機會就找個由頭處置了……”
“放肆!”皇後一拍椅子,厲聲喝道,“你胡說八道!為了給長姐開脫,竟敢汙蔑皇子,你該當何罪?!”
卿如瑋嚇得心驚膽戰,渾身止不住地發抖,雙眼滾動著眼淚,很快就劈裏啪啦地掉下來:“皇後娘娘,就算今日您要了臣女的命,臣女也是要說的。”
她像豁出去似的苦澀一笑,目光中盡是自嘲:“不瞞娘娘,臣女因為出身的原因,一直嫉恨大姐,其實臣女和大姐的感情並不好,臣女沒必要為了大姐敢去汙蔑二殿下,實在是……實在是二殿下和嘉寧公主欺人太甚,竟將屎盆子往大姐身上扣,臣女雖然不喜歡大姐,但臣女都替大姐委屈著!”
長孫泓麵色難看至極,他早就看到卿如瑋在一旁偷聽,但他篤定卿如瑋不敢做什麼,所以也沒有去管,誰曾想這他一直看不上的下賤女人,竟敢此事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