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麵色一僵,忽然又掩唇笑道:“太子妃娘娘說笑了,民婦瞧著您的麵相,一看就是宅心仁厚之人。”
卿如晤聲音淡漠:“那你是覺得,我會賞你了?”
牙婆麵色一變,忽然砰地跪了下來:“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卿如晤將茶盞放在茶幾上,發出“咯達”的聲響,牙婆駭得呼吸都窒住,卻聽得她清淩的聲音響起:“那三個少女,你賣去了哪裏?”
牙婆冷汗如雨,藏在陰影裏的麵色變化莫測:“回稟太子妃娘娘,民婦不知啊……民婦做的都是一次性買賣,隻管為顧客找到他們要人,從來不記顧客的身份,民婦也不知道是誰將那三個姑娘買了去啊!”
卿如晤垂下眼簾,依舊淡淡地道:“特征。”
牙婆眼珠一轉,哭得撕心裂肺:“娘娘,我們都是暗地裏接頭的,夜黑風高,互相看不到對方長相,民婦不知那顧客長什麼樣,隻知道是個男的,其餘的一概不知,還請娘娘明鑒。”
卿如晤冷哼一聲:“你這老虔婆,謊話連篇,信手拈來,可見你幹盡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才練就這一身城府與演技。”
牙婆目光閃爍,飛快地轉動著,隻是她的表情愈發惶恐,聲音都顫抖起來:“太子妃娘娘,你這冤枉民婦了,民婦沒走誆騙您啊!娘娘……”
卿如晤冷笑:“你是不打算說了?”
牙婆連忙道:“說、說說什麼啊?”
卿如晤淡淡一笑:“竹露,砍其右手拇指。”
竹露毫不猶豫抽出劍,作勢就要往牙婆右手削去。
雷霆萬鈞之際,牙婆向後一躲,躲開了竹露的攻擊,故作鎮定地道:“太子妃娘娘,民婦是正經的大秦百姓,幹的都是正經的買賣,又沒有作奸犯科觸犯大秦的律法,您無權這樣做!”
“哦?”卿如晤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本宮身為太子妃,處置你一個以下犯上的刁婦,這點權力都沒有?”
牙婆驚恐至極,反而什麼都不怕了,她揚起一張臉,嘴角掛著冷笑,囂張地道:“我一個小老百姓,娘娘您動根手指頭就可以捏死,但是娘娘,有道是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您悄悄將我處置了,有朝一日您的惡行也會暴露出來,如果大秦百姓知道您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您還能坐穩太子妃之位麼?我賤命一條無所謂,但娘娘您是美玉,何必要砰我這塊瓦礫呢?!”
卿如晤定定地看著仿佛豁出一切的她,線長的手指劃過烏木般的黑發:“多虧你提醒本宮,否則本宮還沒想到悄悄處置這一好辦法,竹露,殺了找個枯井丟進去。”
牙婆仿佛脫力一般,癱坐在地上。
竹露舉劍向牙婆刺去,就在劍尖觸及牙婆的胸口時,一粒石子飛擲過來,將竹露的劍打偏。
“卿如晤,我還以為你多高尚,多純潔無瑕,原來不過是個仗勢欺人的毒婦,竟然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婦人下手,你可真狠毒啊你!”
卿如晤勾唇:“明元郡主,這是我的事情,你身體並未痊愈,還是回房躺著吧,本宮的事不用你管。”
明元郡主冷冷道:“卿如晤,我偏要管,你能奈我何?”
說著,她看向牙婆,朗聲道:“過來本郡主身邊,本郡主保你無虞。”
牙婆連滾帶爬地跑過去,躲在明元郡主身後,抓住明元郡主的裙子,哭道:“太子妃娘娘要殺我,郡主深明大義菩薩心腸,還請郡主救命。”
卿如晤看向明元郡主,冷冷道:“明元,你讓開,本宮與她有筆賬要算!”
明元郡主上前一步,唇角勾起:“本郡主不讓!卿如晤,有本事你對我動手啊!”
卿如晤笑道:“當我不敢麼?!”
明元郡主搖搖頭,斬釘截鐵地道:“卿如晤,你不敢!你懼怕我,但你卻不能對我怎麼樣,這點本郡主已經算得一清二楚了。”
卿如晤垂下眼簾,並沒有說話,在明元郡主看來,卿如晤已經被她戳中了心思,根本就無話可說了。
於是明元郡主笑容愈發大,親自拉起牙婆的手,得意地道:“本郡主送你出去,有本郡主護著,卿如晤她不敢對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