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別喝了,有隻蛾子掉了進去!”相府梨白院,香蘭連忙將卿如琅的端著的碗搶到手裏,搶在前麵道,“院子裏的奴才也太粗心了,房裏竟然有蛾子也不趕出去!”
卿如琅嚇了一跳,登時將手縮了回來,驚魂未定地道:“大姐早就嫁出去了,屋子幹淨得一塵不染,還老遠都能聞到香味!送來我這裏的都是什麼玩意兒!”
她說的話句句在裏,香蘭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得低下了頭,將目光放在碗裏那清湯寡水的粥上。
待看清碗裏的東西時,眼神驟然凝聚:“小姐,這蛾子女婢親眼看到它掉進去的,怎麼這麼快就死了?”
卿如琅嚇得寒毛卓豎,大驚失色地道:“該……該不會有毒吧?”
為了驗證卿如琅所說的話,香蘭將粥往臨窗的萬年青倒去,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隻見粥汁淋到的地方,都肉眼可見地變得枯黃,樹葉眨眼間簌簌掉落,那株被淋到的樹幹,滋啦一聲泛起青煙陣陣。
“小姐,真的有毒!”香蘭嚇得後退一步,手中的碗也丟了出去。
卿如琅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她嚇得哭了出來,緊緊捏住香蘭的肩,哭道:“到底是誰那麼狠心……是不是老夫人?是不是老夫人?”
香蘭也好不到哪裏去,但還是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安慰卿如琅道:“小姐,老夫人要是想害您,根本不必等到今日,必定是另有他人。”
卿如琅瑟瑟發抖,嘴裏喃喃道:“是卿如晤,是卿如晤,一定是她叫人給我下毒,一定是她!”
“小姐!”香蘭哭著打斷她,“慎言啊!大小姐現在是太子妃,若是被人聽了去,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卿如琅太過害怕,以至於香蘭的話她根本聽不進去,抱著雙臂不停地喃喃自語:“卿如晤要殺我,卿如晤要殺我,娘……娘,我要去找娘。”
說完,卿如琅猛地竄了出去,狀若癲狂般跑出相府,香蘭拔腿跟在她的身後。
翌日,長孫曌一早就去了軍營,他前腳剛走,後麵京兆尹便上門了。
他的表情十分熟悉,帶著深深的無奈還有點為難的痛苦之意,仿佛便秘一般。
荷風心頭不禁“咯噔”一下,迎上前問道:“大人大清早就到太子府,不知所謂何事?”
京兆尹擦了一把頭上的汗,似硬著頭皮般道:“荷風姑娘,要是沒有事情,本官也不會登門。”
說著,他湊到荷風耳邊悄悄道:“事情是這樣的,一個叫卿思安的老頭子死了,他身邊的小童子寫了封血書告到了衙門裏,說是他家主子是太子妃折磨致死的,此事還被四殿下知道了,在四殿下的大力推動下,狀紙便呈到了禦前,陛下一道禦令下來,叫本官徹查此事,本官真是為難得很啊!更要命的是,據說那個叫卿思安的人是太子妃的生生祖父,要真是那樣的話,太子妃這事可就難處理了,因為按照大秦律法,虐待至親致死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京兆尹因赤霞公主之死一事被長孫曌收歸麾下,為著太子府著想,他先給荷風透了個底,好讓太子府有個準備。
荷風聽了,隻覺得被一盆清水從頭澆到腳,全身如墜冰般練涼透,她強壓下內心的恐慌,故作鎮定地道:“四殿下不是被禁足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