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晤緩步走到明元郡主身邊,然後從袖子底下取出一粒藥丸,放到她手中:“這是見血封喉的毒藥,長孫泓竟敢欺辱我,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我要殺了他!可惜他對我已有戒心,而且我又不會武功,根本就接近不了他,所以我要你想辦法把這毒藥給長孫泓吃下。”
“你瘋了!那是誅九族的死罪!”明元郡主大驚失色。
卿如晤冷哼一聲:“我這人有仇必報,一定不會放過害我的人!至於怎麼才能做得幹淨,不要讓人查到你我頭上,那就是你的事情了,現在你的命就捏在我的手裏,我要你生你便能苟活,我要你死你必死無疑,你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明元郡主緊握毒藥,一副遲疑不定的模樣。
卿如晤聲音淩淩響起:“你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半個時辰後就會完全變得癡傻,至於做不做隨便你!”
說完,卿如晤再度轉身離開,冷風倏然而過,她的繡纓裙角被卷起,飄飄欲仙恍若即將踏雲而去,沒有半分留戀。
明元郡主急紅了眼,從牙縫裏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卿如晤,我答應你!”
卿如晤頓住腳步,然而卻沒有急著說話。
明元郡主踉踉蹌蹌地走過去,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力度大得卿如晤一個趔趄,幾乎要站不穩。
“你先給我一半的解藥,否則我怎知你是不是在騙我?”明元郡主聲音嘶啞地道。
卿如晤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仿佛隻是在看一棵垂死的草芥,不但半分情緒,她用力甩開明元郡主,抖了抖袖子,丟給她一個瓶子,冷漠地道:“這是一半解藥,隻能解你頭痛欲裂的症狀,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否則我一定讓你比癡傻更慘烈幾倍!”
明元郡主拔出塞子,從瓶子裏倒出一粒藥丸,猛地就往喉嚨裏丟去,她用力地睜了睜眼睛,發現視線有所清明後,立即跌跌撞撞地向長孫泓所居的禪房走去。
“二殿下……”明元郡主扶著門框虛弱地喚了一聲,額上冷汗如雨,臉色蒼白得可怕,微微泛著青黑。
長孫泓眉頭微皺,卻還是站了起來,問道:“明元郡主,你怎麼了?”
他未曾靠近,隻是遠遠地望著,眸底蘊著戒備,似乎生怕明元郡主會突然暴起傷他。
明元郡主艱難地扭頭,發現並沒有人跟蹤她時,她緩緩倒進禪室裏,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虛弱無力地道:“卿如晤那個毒婦,她要……要我來給你下毒,我手中捏著的毒丸就是證據,相信這個消息對你十分有用,我隻求你……你一定不能放過她!”
明元郡主竭力伸出手,緩緩打開手掌,露出一顆黑黢黢的藥丸,整個人便暈了過去,那藥丸在她手中抖了抖,滾出了掌心。
長孫泓將信將疑,卻是遲遲沒有走過去,他目光陰寒地凝著明元郡主,直到確認她真的昏過去了,這才拿起桌上的茶夾,走過去將明元郡主掉在地上的藥丸夾起來,放到手帕中小心翼翼地包好。
他冷冷地看了明元郡主一眼,根本沒有要救她的意思,此時他腦海中全是藥丸真假性的問題。
長孫泓想著,若是這真的是毒藥,不說能將太子府連根拔起,最不濟也能一棒子打太子府的七寸之上,讓太子府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這就能為他的大業爭取到更多時間。
想到這裏,長孫泓幾乎是不可抑製地笑了出來。
但很快,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像是突然凍結了一般,下一個刹那,他便如同明元郡主一樣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恰巧經過的小沙彌大叫一聲,叫聲引來一群沙彌,甚至連主持都驚動了。
主持嚇了一跳,連忙吩咐沙彌將二人抬到床上,又手忙腳亂地檢查了一下現場,最後決定讓一波人冒雪去山下請大夫,並吩咐其他人去將普澤寺供奉的普通大夫給叫了過來為他們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