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剛到了長青堂,便傳來老夫人氣急敗壞的吼聲:“休妻一事我絕不同意,除非我死了!”
接著便是卿彧討好的聲音響起:“母親,林氏下毒害楊氏的胎,這已是犯了七出之條,這樣的毒婦不配做我的正室,兒子一定要休了她!”
老夫人惱怒道:“休了她之後你想怎樣?是不是要扶楊氏為正室?!”
卿彧連忙辯解道:“母親,您怎麼總是往這上頭想,這和楊氏沒有關係。”
老夫人冷哼一聲:“哼!你是我生的兒子,你眉毛動一下我都知道你在想什麼,毒不是林氏下的,你心裏完全有數,你明知道真相還堅持要廢了林氏,不就是想扶楊氏上位?明昭啊!你已經有過三任妻子了,你到底還想怎樣?!你要氣死我老身你才甘心麼?!”
卿彧哀求道:“母親,兒子什麼都能聽您的,但是這一次,您就成全兒子吧,好嗎?”
聽到這裏,卿如瑋哭道:“大姐,看來證明我娘的清白已經毫無意義了。”
卿如晤勾唇一笑:“不,仍然有意義,你先去安撫母親的情緒,這邊有我,不用擔心。”
說完,卿如晤掀開簾子走了進去,望著麵紅耳赤的卿彧,冷冷道:“父親,一些時日不見,您的火氣似乎大了許多,也不知這楊姨娘怎麼伺候您的,清熱去火的藥也不知道為您備一些。”
卿彧被卿如晤這麼一說,頓時有些尷尬,他甩了甩袖子,別過臉不去正視卿如晤。
老夫人見卿如晤來了,火氣頓時消了許多,她連忙讓素心扶著從榻上下來,驚喜地握著卿如晤的手,作勢就要行禮:“太子妃娘娘,您怎的有空來了?”
卿如晤連忙扶起老夫人,將她扶回榻上坐著,笑吟吟地道:“祖母,孫女想您便來了,怎麼幾日不見,您麵色變得這般差?”
老夫人痛心地道:“兒子不孝,盼望著我早死,變成這個樣子又有什麼奇怪的?早晚都要翹腳歸西,也不怕早些日子,倒是你,怎的瘦了?”
卿如晤老臉有些掛不住,他忙開口道:“母親,您怎麼在如晤麵前說這些,這不是如晤擔心嗎?”
老夫人不耐煩地擺擺手:“明朝,你先下去,我現在看到你這張臉就煩,最近都不要來煩我!”
卿彧還想說什麼,歎了口氣甩袖離開了。
待卿彧走後,老夫人愛憐地摩挲著卿如晤的臉,難過地道:“晤丫頭,你騙不了祖母的,你老實跟祖母說,是不是在太子府受了委屈了?”
“嗯!”被老夫人這麼一問,卿如晤強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決堤,她撲進老夫人懷裏,嚶嚶哭了起來,“祖母,我沒有受委屈,我隻是不高興。”
老夫人連忙掏出帕子,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晤丫頭,和殿下鬧別扭了?”
卿如晤撇撇嘴,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將普澤寺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但是為了不讓老夫人擔心,掠過了皇子府花園的那一段。
沒想到卿如晤還沒有說完,老夫人便打斷了她的話,板著臉訓道:“晤丫頭,你不用說我也知道大概是怎麼一回事了,這是你的不對,不能去怨殿下!”
“祖母……”
老夫人再次打斷她的話,異常嚴肅地道:“晤丫頭,你認真地聽祖母說完。”
卿如晤擦幹眼淚,靜靜地聆聽老夫人的話,她的樣子寧靜而乖巧,若非如靈蝶羽翼般撲閃的長睫上仍然沾著氤氳的水汽,無論如何也看不出她曾經哭過。
老夫人握著她的手,娓娓道來:“晤丫頭,坦白講,祖母也覺得那個明元該死,就算你殺了她也不為過,為了一己貪念拿儲君的性命開玩笑,她這種人根本就不配成為太子身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