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曌替她將臉上的血擦淨,待確認不再流血後,這才將她摟進了懷裏,下巴心生的胡茬輕輕摩挲著她的耳畔:“丫頭,別再惱我了,好不好?”
卿如晤靠在她的胸膛上嚶嚶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控訴:“什麼惱不惱的,我哪裏敢惱你?你是堂堂太子殿下,無人敢觸怒你!我先是你的臣才是你的妻,我如何敢給你臉色看?分明是你在跟我慪氣!這麼多天一句話也不願意跟我說,你不說話我怎麼先開口?!我先開口豈非承認我錯了!”
女人無論外表多強大,在外麵有多堅強,回到疼愛自己的人麵前,永遠都是等待糖果的孩子。
見她哭得稀裏嘩啦的,長孫曌先是心頭猛地一揪,但在聽到她這一番話後,唇角不可抑製地揚起,隨即低笑出聲:“看來我的確成功了。”
卿如晤將頭埋在他懷裏嘟囔:“什麼成功了?”
長孫曌一手放在她的後腦勺,一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我們大婚那日,你曾告訴我不要太寵你,否則會將你寵得蠻橫無理嬌縱霸道,如今見你這樣子,這說明我的確成功了!”
卿如晤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好啊!你竟敢拐著彎地說我蠻橫無理嬌縱霸道!”
長孫曌無辜笑道:“我哪有?我分明在誇自己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丈夫,能包容你所有的缺點。”
“越說越過分!”卿如晤瞪了他一眼,旋即破涕為笑,“好也是你這張嘴,壞也是你這張嘴。”
長孫曌將伸手將她小巧的拳頭包住,目光溫柔:“好,丫頭不喜歡聽,那我便不說,我乖乖地聽丫頭你說,還請娘子訓示。”
卿如晤被他灼灼逼人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連忙將腦袋埋進他的懷裏,輕輕拱了拱,小聲地道:“你的傷口好些了嗎?”
頭頂傳來長孫曌低沉的聲線:“某人每天晚上都悄悄幫我檢查換藥,並且無微不至地照料著我,就算是病入膏肓也該好了。”
卿如晤聲音越發地小了,還帶著一點心虛:“你都知道了?”
她笨手笨腳的,每次換藥時都讓他疼得冷汗直冒,若是這樣都沒有發現,那他也活不到現在,早就被刺客一刀宰了。
當然,長孫曌已經嚐到了亂說話的滋味,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換成能讓卿如晤聽得舒坦的方式:“沒有,我猜的,我和丫頭心有靈犀一點通,想著丫頭一定會為我這樣做。”
這話使得卿如晤笑了起來,眼眸彎彎如月牙兒,長睫上還擷著晶瑩的淚珠,曉若春花般輕顫。
女人真的很好哄,有時候隻需要一個擁抱一句關心就足夠。
兩人膩歪了半天,這才開始談起了正事,卿如晤枕著他的手臂,輕聲道:“長孫泓要迎娶明元郡主為側妃的事情可是真的?”
長孫曌道:“自然是真的,婚期就訂在下月,趕在過年之前。”
卿如晤笑道:“長孫泓一心豐滿自己的羽翼,鎮南王手中的兵權,正好如了他的願。”
長孫曌淡淡道:“如不如願難說,但她後院隨時都會失火倒是真的,王雲熙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碰上明元那性子,妻妾之間那些破事,足夠二弟頭疼的。”
卿如晤冷笑:“男子漢大丈夫,做事不堂堂正正的來,就想著靠女人一步步上位,事情怎會那麼簡單,再怎麼說也都要付出些代價的。”
長孫曌將卿如晤撈過來,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低聲笑道:“所以說,娶一個就夠了。”
長夜漫漫,冰雪消融,水從屋簷滴下,發出清脆的滴答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翌日一早,長孫曌和卿如晤在長青堂陪著老夫人用膳,卿懷璧因書院有事,這幾日都不曾歸家,所以隻有他們三人。
剛吃上沒幾口,素心就說楊氏來了,正跪在院子裏脫簪請罪。
老夫人將碗筷重重擱在桌上,不悅地道:“這個不消停的女人!”
話音剛落,楊氏淒楚哀婉的聲音便響在了外麵:“太子妃娘娘,妾身知罪了,求太子妃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