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高孟氏,從一開始到現在,就試圖挑釁她,隻怕就盼著她發一大頓火懲處她們母女,然後等長孫曌回來時,母女倆就可以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告狀,將自己偽裝成受害者的模樣博取同情。
雖然高孟氏的目的一覽無餘,但卻不容易處理,然而卿如晤臉上沒有半點異樣,聽了高孟氏的話後,竟連眉毛都未動一下,她笑容未變:“背後說人壞話的是瘋子,聽信了瘋話的人是傻子,本宮從不與瘋子和傻子計較。”
高孟氏本以為卿如晤會大發雷霆,誰知卿如晤竟然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她驚疑不定地看了卿如晤一眼,想從卿如晤的臉上找出一絲端倪,然而那美麗的麵孔上,除了平靜還是平靜,高孟氏隻好歇了繼續刺激卿如晤的念頭,賠著笑臉道:“娘娘所言極是,那些人說的胡話,臣婦是一句都沒往心裏去,不然也不敢帶著小女前來投靠。”
卿如晤含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高雨柔,問道:“高小姐,怎的都不說一句話?其實大可不必拘謹,本宮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高雨柔人如其名,微微抬起頭的時候,眸似秋水,整個人柔得如綿綿細雨般,不動聲色地浸潤心田,聽了卿如晤的話,她惶恐地抬起頭,小聲的道:“太子妃娘娘,臣女笨嘴拙舌的,怕說錯了話惹您不高興,並非覺得您是個嚴厲的人這才不敢說話。”
說完,她懊惱的低下了頭,似乎在為自己的“不會說話”而自責。
見了她這副樣子,卿如晤心底冷笑,若非已經見識過自家三妹卿如琅的本事,她真的要被高雨柔騙了。
比起明元郡主那種直來直往的性子,這種不咬人的狗最是可怕,卿如晤收回目光,放到了自己的袖子上。
粉色的裙裳滾著桃紅色的邊,上麵用銀線勾出忍冬花的紋樣,那是她最喜歡的花,倒不是因為這花有多美麗,而是因為那忍冬綻放且不紮眼的品格,是她所敬佩和欣賞的。
卿如晤沒有說話,高孟氏母女也不敢貿然開口,氣氛仿佛陷入了極靜凝滯中,而荷風的到來,打破了這種尷尬。
“夫人,小姐,似庭苑已經整理好,奴婢也吩咐了小廚房做了些吃食,還請夫人和小姐移駕似庭苑歇息,等待殿下回府。”
荷風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
高孟氏徐徐起身,勁直走到了荷風的前麵,眉宇間透露著一股的得意,這讓荷風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起來。
一般賓客到了主人家,無論地位有多高貴,都應該讓下人在前頭引路,以示對主人家的尊敬,像高孟氏這種直接越到荷風前頭的行為,有些喧賓奪主,是極為不禮貌的,也不知高孟氏這是不懂,還是故意做給她看。
荷風下意識地看了卿如晤一眼,見卿如晤朝她點點頭,她這才又笑嘻嘻地引著高孟氏母女出去。
“這……”
高孟氏一走出花廳,登時嚇到了,隻見從門口開始,便有小廝丫鬟恭敬地立在左右,約莫每五步一個,別說高孟氏這種沒有見過大陣仗的人,就連見識過大場麵的,也會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荷風見高孟氏微微忐忑不安的樣子,一抹冷笑劃過唇角:“夫人,小姐,您二位是太子府的貴賓,自然應該受到最隆重的歡迎。”
說完,荷風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將手攏於袖底,步履輕盈儀態端方地走著。餘光瞥見高孟氏強裝鎮定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