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讓她可氣的是,太子妃與她說話的時候,一直擺著高高在上的姿態,像是在施舍一般,這讓她極為不爽。
正想發作,薛風晚卻是開口了:“這味道甚好,太子妃娘娘,等會兒我可否討一瓶回去,借花獻佛,送給我的母親使用?”
英國公夫人都用的東西,那她高雨柔在用,便不會覺得低賤,高雨柔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眾人自然能看出薛風晚在為高雨柔解圍,目光在他和高雨柔之間來回逡巡,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長孫楚淮登時笑道:“大好的時光,難得清閑一下,我們就不討論什麼頭油了,我聽聞高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對詩文更是擅長,不如我們讓高小姐出些謎語、對子亦或是詩文,誰能接得上,就能單獨讓高小姐為他撫琴一曲,如何?”
說完,長孫楚淮看向高雨柔,似乎在征詢她的意見。
高雨柔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讓她大放異彩的機會,含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出生於南疆,在我的家鄉,那裏春有楊柳,夏有芙蓉,秋有晴沙萬頃,冬有白雪皚皚,我便以此為題,出一聯上聯。”
高雨柔美目流轉,用低低柔柔的聲音道:“趁蟹嶼螺洲,梳裹就風鬟霧鬢;更蘋天葦地,點綴些翠羽丹霞,莫辜負四圍香稻,萬頃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楊柳。”
她的話音剛落,幾乎所有人都怔住了,驚歎於這上聯的之長,更驚歎於高雨柔的才華。
隻有卿如晤和長孫曌對望一眼,唇角揚起淡淡的笑意——還以為有什麼了不起,原來不過是拾人牙慧,若是看過一些雜記的人必然能知曉,南疆有一處盛景,那盛景中最妙的景致便是一處亭子,隻因亭子上書寫著一聯千古奇對,而高雨柔方才說的,不過是從中擇取一個部分出來罷了。
然而這區區一則上聯,還是難倒了這些所謂的京城才俊。
唯有方才出聲的何公子,眼珠一轉便朗聲道:“盡珠簾畫棟,卷不及暮雨朝雲;便斷碣殘碑,都付與蒼煙落照。隻贏得幾杵疏鍾,半江漁火,兩行秋雁,一枕清霜。”
說完,他看向高雨柔,得意地笑道:“高小姐,我對得可算工整?”
高雨柔微微一笑:“何公子對得很是絕妙。”
何公子激動雀躍地道:“不知何某可有幸能單獨聽高小姐撫琴一曲?”
高雨柔並不急著回答,她征詢地看向卿如晤。
卿如晤垂下眼眸,道:“高小姐既是有言在先,也不好失信於何公子,本宮叫人在後花園的亭子中拉上帷幔遮擋冷風,高小姐與何公子可在那以琴會友,那裏不會被打擾到,若是有什麼需要,也可隨時呼喚不遠處的侍女。”
言下之意就是,那裏清靜而且透明,旁邊有人看著但不會打擾到你們,更不會懷疑你們偷偷摸摸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高雨柔自然能聽懂她的弦外之音,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叫人抱起她的琴,率先從花廳退了出去。
荷風立即走到何公子麵前,恭敬地道:“何公子,請隨奴婢來。”
說完,荷風領著何公子走了。
薛風晚癡癡地望著高雨柔離去的方向,忽而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他扭過頭看向長孫楚淮,道:“世子,下回可要幫我!”
“幫不了,幫不了。”長孫楚淮連忙拒絕,卻在湊近薛風晚的時候,悄悄說了一句,“等會兒看我的臉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