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震驚得無法用語言形容,過了半響,這才道:“這話就當我沒聽到過,你也別再跟任何人說,晤丫頭,事情已經超出祖母能幫忙的範圍了,你和殿下務必要齊心協力,共同克服這個難關。”
“祖母放心,孫女曉得輕重。”卿如晤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即轉移了話題,“最近相府可還太平?”
老夫人無奈苦笑:“整個相府就隻剩下楊氏一個女人,她就算想鬧騰,也沒人搭理她,自然萬事大吉天下太平。”
卿如晤道:“二妹如何了?”
老夫人搖搖頭:“這丫頭也不知道學了誰,夫家還沒定下,她也不著急,成日就埋在房間裏,也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玩意兒,讓她練習琴棋書畫,她嘴上應得幹脆,背地裏卻是我行我素,我是千叮嚀萬囑咐,跟她耳提麵命一次又一次,告訴她就算不能躋身才女之流,怎麼也得練個女紅什麼的,偏生她好像已經放棄了一樣,對這些全然沒興趣,我也拿她沒有辦法。”
卿如晤微微一笑:“尋常男子怎能入二妹的眼,興許二妹日後會有大造化也不一定,祖母無需擔心。”
“不說她了,說說你吧。”老夫人道:“童氏也就罷了,倒是我聽說太子府來了個才貌雙全的姑娘,這是怎麼一回事?”
卿如晤道:“不過是黃鼠狼拜年送來的大禮,有我看著,掀不起大風浪的。”
老夫人認真地道:“別小看任何一粒微不足道的沙礫,如果它進了你的鞋子裏,那就會成為你前進道路上的一大阻礙。”
卿如晤道:“孫女明白,不會輕敵的。”
老夫人再次叮囑道:“你現在是太子妃,不比以前在閨閣裏的時候,不管什麼事都應該埋在心裏,別讓任何人看出端倪,至於那些對你有切身利益的事,更應該慎重,就算最親密的人也不可以吐露,哪怕是祖母和懷璧也不例外,晤丫頭,不要被殿下給的安逸日子迷昏了頭,需知道外頭有著無數雙眼睛正覬覦這個位置,你如履薄冰啊!”
卿如晤點了點頭,抱住老夫人的手臂靠了過去,輕聲道:“祖母,您對孫女真好。”
老夫人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臂,道:“你是我的嫡親孫女,我不疼你疼誰?好了,別膩膩歪歪的了,做戲就要做全套,祖母陪你演完這一場戲,把童氏和高雨柔給叫過來吧。”
老夫人說出這樣的話,說明她已經想通了卿如晤和長孫曌爭吵、威逼邢善配置催孕的藥方不過是一場戲而已,既然卿如晤要做戲,她自然也要配合著,否則來了這一趟,要是一點風都沒有刮的話,怎麼也說不過去。
卿如晤知道老夫人的心意,揚聲將荷風叫了進來,讓她去請高雨柔母女和童氏過來邈塵軒喝茶。
高孟氏和高雨柔倒是來得很快,直接跟著荷風就過來了。
老夫人和卿如晤端坐在正廳的主位上,她抬眼掃了一眼來人,然後拉下眼梢,端起茶盞輕輕呷了一口,並沒有顯得熱絡,倒像是故意給來人下馬威一樣。
“高孟氏見過老夫人。”高孟氏不冷不熱地行了個禮,緊接著讓到一旁,將跟在身後的高雨柔露了出來。
高雨柔舒舒展展地行了個禮,動作輕柔且美,就像一朵水蓮花落了露珠,彙成一滴順著花瓣滴下,蓮花輕輕抬頭,微微一顫,看起來愈發嬌豔欲滴。
“雨柔見過老夫人,願老夫人鬆柏長青,日月昌明。”
老夫人眼皮子都沒有掀開,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接著道:“聽說前段時間高小姐與一群公卿之子相看,不知高小姐看中哪一位?什麼時候會搬離太子府?”
高雨柔已經做好了被老夫人苛責的準備,但她沒想到老夫人會如此直接,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她嘴唇動了動,剛想說什麼,老夫人卻是搶在了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