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雨柔輕輕地“嗯”了一聲,眼底卻是冷光劃過,聞言她道:“我們自然是要好好地配合了。”
高孟氏冷笑道:“方才我瞧著太子妃那臉色,蒼白得像張紙一樣,加上老夫人的態度,以及相府二公子這一鬧可以看出,太子妃和殿下之間果真有了很大的嫌隙,但是殿下還一副鍾情於她的樣子,這可怎麼好?”
高雨柔道:“男人的感情,是最經不起折騰得東西,太子殿下會一時低頭,但絕不會一世低頭,太子殿下那是多麼尊貴和驕傲的存在?怎會為了太子妃一人放下所有的尊嚴,甘願做她的忠犬?娘,女兒倒是瞧著,這太子妃是在玩火,最終必定會引火上身。”
高孟氏陰惻惻地笑了:“那我們再加一把火,加速她的滅亡,如何?”
高雨柔抬眼掃了掃美輪美奐的屋子,心裏更是下定決心將這些富麗堂皇的東西攥在手裏。
事情就這麼過去幾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鬧不和、相府老夫人和二公子打到太子府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人人都說老夫人平時看起來多麼德高望重的一個人,實在想不出她會上太子府的門去罵太子的侍妾,當真是匪夷所思!眾人又說,這相府二公子也太嬌縱跋扈了些,太子殿下愛寵愛誰,關他什麼事,實在不應該向太子殿下動手,一點家教都沒有!
傳來傳去,不過都是一些酸裏咕嘰的話,傳著傳著也就淡了。
然而就在一場春雷響過之後,太子府真正變天了。
這是孚日裏最美的春朝,光禿禿的枝條兒上掛滿了嫩芽兒,迎春而放的梨花和李花爭奇鬥豔,花瓣翻飛如雨。
一大早的,長孫曌還未出門辦事,喜樂公公親自帶著人來了,卻不是尋常的太監,而是一個個高大威猛的禦前侍衛。
“傳陛下旨意,有請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娘娘入宮。”說著,不由分地將二人帶走了。
等卿如晤與長孫曌到了承明殿,成祖早早地下了朝,就在承明殿裏等著,左右兩側立著幾個身材魁梧的人,顯然是成祖的心腹,而童氏,竟也裹著一雙被燙爛的手,匍匐在成祖麵前。
“兒臣參見父皇。”卿如晤與長孫曌雙雙行禮。
成祖卻不急著叫二人平身,整個大殿安靜而肅穆,就算點了火盆,仍然讓人覺得冰冷刺骨,仿佛掉進了冰窖那般。
過了一會兒,成祖拿起案桌上的一隻竹蜻蜓,目露懷念之色,他道:“宸華,在你五歲的時候,你的母親曾帶你去集市,那時候你很喜歡一隻蜻蜓玩具,於是你便偷了它。你拿到朕麵前給朕看,朕問你這東西從哪裏來的時候,你坦誠說那是你偷的,其實這隻是一隻小小的竹蜻蜓,你偷的時候也沒有人發現,就算你不說,朕也不知道是你偷的,可是當朕問你為何要把真相告訴朕時,你說朕是你最親的人,你永遠都不會欺騙朕,你果然說到做到,這些年從未騙過朕半個字,可是……可是堅守了近二十年的你,卻在最後一刻讓朕傷心了,也讓朕失望了。”
長孫曌和卿如晤對視一眼,最後他道:“兒臣不知所犯何錯,還請父皇明示。”
成祖冷哼一聲:“你倒是沉得住氣,看來這十幾年的太子沒白當,做戲都做得這番逼真,朕險些就要相信你了。”
長孫曌繼續道:“請父皇明示。”
成祖將竹蜻蜓扔到長孫曌麵前,冷聲道:“朕讓禦醫去給童氏安胎,誰知童氏卻向禦醫吐露,她肚子裏的胎,根本就不是長孫家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