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萼一怔,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今日她之所以到太子府,是因為她在經過花園時,恰巧聽到在花園裏曬太陽的薛溶月和丫鬟提起,外頭都在盛傳太子妃目中無人,連淑妃都不放在眼裏這些謠言。
那薛溶月為此擔憂不已,就差挺著未足三月的肚子親自到太子府說開此事,為淑妃娘娘分憂。
李陵萼聽了之後,找個人核查到外麵的確流傳著這些謠言,想著薛溶月用來討好淑妃的法子必定可行,於是她便搶在薛溶月的前麵來了太子府,想要在卿如晤麵前解開“誤會”,希望通過此事能討得淑妃的歡心。
殊不知經卿如晤這麼一提示,李陵萼才發覺自己上當了。
試想一下,淑妃是皇帝身邊的寵妃,尊貴的她一定不喜歡她的人跑到卿如晤麵前,說出希望謠言不要影響二人感情這種話,這樣做豈非失了身份?再者一個是深受寵愛的淑妃,一個是堂堂太子正妃,二人如此貴重的身份,怎會因為區區幾句流言就要開誠布公地談和?
真正的貴人是不會在意流言的,這樣才能顯示出她們與一般人不一樣的度量。
所以李陵萼來找卿如晤,想要幫淑妃澄清,淑妃並不會在意流言蜚語這事本就是錯的!
李陵萼想通其中的關竅後,張皇失措地道:“娘娘,弟媳人笨招人暗算而不自知,竟做了這種不該做的事情,還請娘娘不要介意……”
的確,李陵萼的行為要是被淑妃知道了,就算沒有被一頓責罰,也會挨淑妃的數落,更重要的是,本就在婆婆麵前不討喜的她,隻會更加惹婆婆不高興。
卿如晤才沒心思管她三皇子府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聞言也隻是道:“三皇子妃今日得空,來與本宮談論女紅,本宮與你相談甚歡,你以後可要多來才是。”
這是在為她遮掩了,李陵萼感激萬分地道:“多謝娘娘,弟媳若是得空,定當來叨擾娘娘,隻要娘娘不嫌棄弟媳愚笨,連話都說不好才是。”
卿如晤笑道:“話說不好就少說便是,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錯,這有什麼的。其實聽也是一門藝術,三皇子妃你凝神聽聽,都能聽到什麼聲音?”
李陵萼果真凝神聽了起來,不一會兒對著含笑看向她的卿如晤,道:“有嚶嚶的鳥鳴聲、下人忙碌時發出的聲音,以及偶爾倏然而過的風聲,還有很多很多……”
卿如晤點點頭,道:“隻是一個太子府,便有這麼多聲音,若是人間煙火的聲音,那會更加的嘈雜,在這個塵世中,隻要是活著的東西,都會發出聲音,若是每一種聲音都去聽,哪裏聽得過來?若是每種聲音都去相信,怎麼能判斷出好壞?”
李陵萼感激地道:“娘娘的意思,弟媳明白了。”
卿如晤又道:“眼睛又何嚐不是一樣的,需知眼睛也會騙人,親眼看到的和親耳聽到的,豈能全部當真?”
李陵萼點點頭:“弟媳受教了,必不忘娘娘肺腑之言。”
卿如晤沒有再說什麼,將茶盞推到李陵萼的麵前,轉移話題道:“這是本宮親手所煮,一般人不怎麼喝得到,你嚐嚐。”
李陵萼端著茶盞喝了一口,那香滑順口的感覺,那醇厚濃鬱的口感,隻是一口她便欲罷不能了。
李陵萼端著茶盞,一雙眸子晶晶亮:“這是何物?竟如此好喝?”
卿如晤笑道:“這是牛乳和紅茶兌出來的,味道很是不錯。”
李陵萼立即道:“娘娘,不知弟媳可否厚臉皮向您討教這製作的方法?”
卿如晤道:“這製作方法其實很簡單,隻不過三皇子妃你不能學,因為這是一種新鮮的玩意兒,不被世人所知,在愚昧無知的人看來,就是一種危險得不得了的東西,本宮可不想因為這東西讓你被人誤會成怪物。”
其實卿如晤話中有話,那薛溶月懷了身孕,要是李陵萼還興衝衝地學習這種東西,要是薛溶月的胎有個好歹,隻怕要怪到這上頭來。
當然她並不完全是為了李陵萼才出言勸說,畢竟東西從太子府裏出去,焉知別人不會認為是她太子府蓄意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