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晤笑道:“還請父皇將這殿中的簾子放下,並將蠟燭熄滅。”
成祖點了點頭,喜樂公公立即吩咐幾個內侍照做,大殿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卿如晤從袖底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一些粉末撒在在場所有人的人腳上,不一會兒,薛風晚、高雨柔和高孟氏的鞋子忽然亮起了熒光,就像深夜的螢火蟲一般,帶著一種夢幻的光芒。
待光亮起之後,卿如晤吩咐內侍將帳幔簾子拉開,在一片驚訝的目光中,道:“父皇,兒臣早讓人在在高小姐房間的地板上撒上一種叫莬茵的植物種子磨成的粉末,這種植物的粉末和磷粉混在一起後,便會發出熒光,除了父皇和內侍之外,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兒臣自己,兒臣都有在他們的腳上撒上磷粉,結果隻有高孟氏母女以及薛世子腳上會發光,這說明這三人都有到過高小姐的房間,所以鞋子上才會粘上莬茵種子的粉末。”
淑妃想說什麼,卻被卿如晤搶了個先:“哎,淑妃娘娘,本宮並沒有在來的過程中在這三人的鞋子上動手腳,另外,本宮與金大人還有荷風竹露都到過似庭院,但是沒有進入高小姐的臥室內,當然,我們也沒有做出換鞋子這種湮滅證據的行為……所以你即將要質疑的問題都不存在。”
“還有,關於莬茵種子粉末和磷光粉這事禦醫們均可驗證,本宮手中的磷光粉和高小姐房間的地板都能接受檢驗,要是淑妃娘娘還不信,這莬茵種子的粉末有一種奇特的香味,沾上半點十數日都不會消散,雖然香味幽淡難以察覺,但貓對這種香味十分敏感,可以找一隻貓來試一試,看看是否隻有薛世子他們三人的鞋子上有這個味道。”
卿如晤說得言之鑿鑿,把淑妃即將質疑的問題全部替她說了出來,淑妃忽然像剪了舌頭一樣失聲了。
望著臉色蒼白的薛風晚,卿如晤朗聲道:“父皇,由此可以看來,昨夜進高小姐屋裏裏的人,的確是薛世子無疑。”
成祖看著卿如晤,再次驚歎她的心思之縝密,他若有所思地看著薛風晚,雖然沒有刻意淩厲,但仍然給人雷霆般的壓力。
“薛風晚,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薛風晚心中大驚,雖然卿如晤提出的莬茵種子粉末與磷粉混合會發出熒光一事實在匪夷所思,但他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應對的理由。
隻是這微微的停頓,他便已經落了下風,所有準備反駁的借口都蒼白無力。
“我……我……”
成祖的手仍然輕輕拍著龍椅的扶手,動作不緊不慢,和方才一樣,但是神情中卻有一絲不耐煩:“行了,找不到借口就別找了,還是留點顏麵吧!”
此話說得輕巧,然而淑妃他們卻扛不住這樣的力度,因為這代表著成祖已然認定了卿如晤方才所言句句屬實,完全相信昨夜翻牆而入的人正是薛風晚。
幾人麵色一變,難看到極致。
長孫曌負手而立,噙著笑意看向卿如晤,自豪之色一覽無遺,每每卿如晤咄咄逼人,將對手逼入絕境的時候,那種顧盼神飛的光彩,如太陽般明麗照人,無論看過多少次,仍然奪人心魄,使他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