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晤露出一個格外柔軟的笑容,她慢條斯理地從袖子裏掏出一方絹帕,捂住口鼻幹嘔了幾聲,幽幽道:“母後,這香味實在嗆得慌,兒臣反胃得厲害。”
皇後麵色冷凝地揮了揮手,立時有宮娥端著茶盞,準備往香爐裏倒水。
“慢著!”卿如晤使了一個眼色,竹露立刻出言製止,掀開香爐的蓋子,用香灰將燒著的香蓋住,很快就滅了。
皇後雙眼一眯,卿如晤開口道:“母後,這沉香有很多種,有些沉香不能用水澆,否則會出大問題的。”
“說吧,找本宮何事?”皇後冷冷問道。
卿如晤舒舒展展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慢條斯理地抖了抖袖子,目光都沒有往皇後身上放:“父皇五十大壽就要到了,他將操辦壽宴的任務交給了兒臣,兒臣年輕經驗少,但母後您就不一樣了,您擔此大任十數年,定然對操辦壽宴一事異常嫻熟,所以兒臣來向母後取經,以免有個不周到的地方,讓父皇不痛快。”
皇後的眼眸愈發冷凝,仿佛凍結成冰:“太子妃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但就是太過急功近利,這不好,你也知道,孕婦是最受不得累的,腹中的胎兒很金貴,經不起半點折騰,你這樣上躥下跳,就不怕有個好歹萬一麼?”
這話中的機鋒,卿如晤自然一清二楚,聞言她也不生氣,隻是笑笑道:“母後身陷囹圄,卻還關心兒臣,兒臣真是感動,在此謝過母後的關心……不過,母後也要分點心思教育一下嘉寧才行,經過了這麼些事情,這嘉寧卻半點長進都沒有,依兒臣看,還是盡早讓她完婚才是,這親都訂了,拖著也不是個事兒,要是兒臣每日都會看到她,那還不得煩死,也虧得母後忍受得了。”
皇後一怒,一掌砸在桌子上,惱道:“太子妃,你別太猖狂,本宮才是後宮之主,就憑你還不配在本宮麵前說出這等話!”
卿如晤連忙堆著笑臉,道:“是是是,母後教訓的是,都怪兒臣太得意忘形了,母後這一關就幾個月,久得後宮幾乎重新洗了一把牌,而母後之下便是兒臣最大,母後被關後,兒臣高高在上慣了,此時竟忘了母後國母的身份,兒臣真是罪過。”
皇後看著近在咫尺的笑臉,氣得嘴都歪了,他咬牙切齒地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本宮不耐煩跟你糾纏下去。”
卿如晤連忙捂住嘴巴,一臉驚訝地道:“母後,您是母儀天下的皇後,怎可汙言穢語?!”
“啪!”的一聲,皇後將茶盞摔到卿如晤腳下,怒不可遏:“卿如晤,給本宮滾下去!本宮不想看見你!”
卿如晤複又笑道:“兒臣正事還沒說呢,母後怎的如此心急?”
卿如晤來的時候特地先去了一趟承明殿,此時大喇喇地來了鳳藻宮,必定是帶著陛下的旨意來的,皇後投鼠忌器,強行克製住衝過去將她撕碎的衝動,陰毒地道:“那麼,你什麼時候才可以說正事?”
卿如晤笑容一斂,已是沒了先前嬉皮笑臉的模樣,她一瞬不瞬地看著皇後,聲音冰冷地道:“母後,實不相瞞,兒臣是遇到難題了,方兒臣在承明殿的時候,問及父皇的喜好,他竟隻跟兒臣說了兩個字,‘念想’,兒臣當時就奇怪了,父皇是天子,是這萬裏江山的主宰,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呢?怎會有念想一說,兒臣實在猜不透父皇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