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晤側首相看,眼中光影交替:“嫻妃娘娘,想必你也知道,過不久就是父皇的五十大壽,但如今母後尚在鳳藻宮靜思己過,父皇至今沒有鬆口放他出來,而淑妃又因上次三皇子府起火一事惹惱了父皇,此時一心都撲在重獲聖寵之上。”
“兩個宮中最有分量的人一時不能發揮作用,父皇便將操辦壽宴一事交到了本宮手裏,然而本宮年紀輕資曆淺,從未主理過此事,嫻妃娘娘你入宮多年,閱曆比本宮豐富,故而本宮希望嫻妃娘娘能出手相助,協助本宮操辦壽宴,若能的嫻妃娘娘幫襯,本宮必定如虎添翼。”
嫻妃愕愣,一時沒有說話,滿室寂靜中,卿如晤的聲音如同蠱惑:“嫻妃娘娘,莫非你沒有空?”
嫻妃回過神來,連忙解釋道:“沒有,我沒想到太子妃娘娘會讓我協理你操辦陛下的壽宴,一時受寵若驚,怔住了,還請太子妃娘娘不要見怪。”
卿如晤唇角帶笑:“嫻妃娘娘驚訝實屬正常,父皇五十大壽,這是何等重要的事情,若是能將父皇的壽宴操辦得妥妥帖帖,無論是在人前還是在人後,必定能大出風頭,這是多少人削尖了腦袋都求不來的好事,就連淑妃娘娘和最近宮裏的新寵楚美人都主動來找本宮,希望可以為本宮盡一份力,但本宮都給拒絕了。”
嫻妃眉心微鎖,道:“淑妃娘娘有手段有本事,楚美人又得陛下心意,這兩個人,無論是誰都比我這個從未得過陛下另眼相看的後妃更合適,太子妃娘娘怎會找上我?”
卿如晤淡淡一笑:“事出突然,本宮嫻妃娘娘心有疑慮,之所以找上嫻妃娘娘你,其實是因為嫻妃娘娘的性子,最符合本宮的心意。”
嫻妃挑眉:“此話怎講?”
霧氣沾窗,室內光線驟然變暗,卿如晤的眸子,猶如撥開雲霧後的冷月,清亮得仿佛能照進人心:“既然本宮是真誠實意地想請嫻妃娘娘幫忙,那本宮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實不相瞞,本宮最喜歡嫻妃娘娘你這懂權衡,知進退的性子。”
嫻妃垂眸:“太子妃娘娘的話,我還是不太明白。”
卿如晤笑出聲:“本宮什麼意思,嫻妃娘娘心知肚明,皇後冷傲嚴厲,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子,淑妃表麵軟綿綿的,實則柔中帶剛,嫻妃娘娘能周旋在兩大勢力之中,保全一己之身與五殿下,憑的就是這份能屈能伸的本事,不過嫻妃娘娘把在母後和淑妃娘娘麵前裝傻充楞的本事用在本宮身上,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嫻妃撚起絹帕擦了擦嘴角,笑容一斂,卻盛起微芒:“太子妃娘娘,隻怕我幫不上你的忙。”
嘴上拒絕,卻沒有叫人送客,這說明嫻妃的心已經動搖了。
卿如晤也不氣惱,依舊清清淡淡地道:“淑妃心大,本宮不敢讓她幫忙,楚美人雖得聖寵,卻沒有什麼權力,幫不上本宮的忙。本來本宮還覺得嫻妃娘娘乖巧聽話,從來隻做分內之事,所以才親自上這一次門,既然嫻妃娘娘不想揚眉吐氣,一心隻想做那躲在人後的膽小鬼,那本宮也不強求,隻是如果淑妃的光芒屏障碎了,不知還能不能遮住嫻妃娘娘的真身?”
語罷,卿如晤幹脆利落地起身,拍了拍裙子走了出去。
荷風竹露行了個禮,荷風道:“嫻妃娘娘,想必您還不知道,這新晉寵妃楚美人背後的人是誰吧?您說要是一個人沒了作用,會不會被替換掉呢?”
鱗次櫛比的宮殿雲遮霧障,幾角宮簷若隱若現,青翠的老柏樹衝破雲霄,招展蒼勁的枝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