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晤方才的話,就是故意氣淑妃的。反正已經撕破臉了,也沒必要假惺惺地維持著一團和氣的模樣。
為難別人,惡心自己。
“淑妃娘娘,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卿如晤一臉失望的疑惑,“皇後娘娘失了勢就不能提了麼?父皇又沒有命令禁止,怎麼你們一個個都避之如虎?現在竟然連提都不敢提了!”
淑妃麵色一變,再好的忍功現在也破了,她心裏將卿如晤罵了千萬遍,恨不得活撕了卿如晤,明明這個太子妃比誰都想看到皇後倒黴,偏偏說出這樣的話,半點都不臉紅。
但是,如今陛下對她們母子的態度不清不楚,讓她如兵在頸,整天懸著一顆心,眼下就算有心跟卿如晤爭一爭,她也投鼠忌器,隻得咽下這口氣。
“我笨嘴拙舌的,還請太子妃娘娘見諒。”
卿如晤輕輕道:“沒事,淑妃娘娘是什麼樣的人,本宮心裏一清二楚,你不必解釋什麼。好了,既然賬本已經送到,本宮累了,改日有空再和淑妃娘娘閑話家常。”
淑妃咬牙,俯身斂萬福:“太子妃娘娘好生休息,我告辭了。”
淑妃走後,卿如晤懶懶地吩咐:“荷風,你把賬本捋一下,然後向我報備,竹露,你去想辦法把淑妃盯緊了,我瞧著她會搞事情。”
荷風和竹露應了聲“是”,便各自辦事去了。
前世卿如晤並無實權,還輪不到她管理宮務,所以這也是她第一次接手,不過於她而言,再多的頭緒捋一捋就順了,更何況還有荷風和杜若這兩個精於管事的丫頭協助他。
所以,這些都不是難題。眼下宮中風聲鶴唳,皇後被圈進,二皇子府和鎮國公府下獄,這種情況下,膽小的還不至於敢來暗害她,但是宮中的人心誰摸得透,總要防止有人渾水摸魚。
“吉祥,如意。”卿如晤喚了一聲,二人立即走進來。
“娘娘請吩咐。”
卿如晤道:“本宮初來乍到,而且資曆又淺,宮中如今剩下的,都是跟在父皇身邊的老人了,那些娘娘們是長輩,本宮在她們眼裏,興許隻是個玩過家家的小丫頭,她們心底多少有些不服氣的,而那些掌管內務的老人,恐怕本宮使喚不動他們,近來荷風和竹露的時間,多半要耗在這上頭,所以本宮身邊的大小事,你二人要多費心一些,不管是什麼東西,隻要是往咱們宸綏宮送的,都要警醒著,防止有人使昏招。”
吉祥和如意認真應是,卿如晤讓他們下去各自忙著了。
臥房裏的窗戶上,一隻好不起眼的麻雀停在那裏,啄食放在窗台上的小米。
卿如晤走過去,輕輕抓住了小鳥,細細的鳥腿上,果然幫著一個小竹筒。
暗衛聯絡,都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障眼法,他和長孫曌之間的聯係,靠的是她和卿懷璧養的這一窩小麻雀。
其實方法很簡單,長孫曌會將消息遞到普澤寺的暗樁那裏,然後普澤寺的人再想辦法送給卿懷璧,最後卿懷璧利用他們姐弟訓教過的麻雀,實現消息互換。
卿懷璧和麻雀,都是不惹眼的存在,這一條暗線,沒有人會發現。
打開蓋子,她從竹筒中取出紙條,拿在手裏徐徐展開,上頭寫著幾行筆鋒銳利,筆順內斂的字:丫頭,我已決意引蛇出洞,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