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周平問道,難不成這地圖還暗藏什麼玄機不成?
“比如潼關,雖然這潼關不在河東郡的地界,但作為一個重要關口,應該在地圖上有一席之地才對。”
“嗯,還有呢?”
周平一眼便找到了潼關在地圖上的對應位置,寥寥幾筆下去,便不差毫厘地標記出潼關的所在——其實不差毫厘這種說法是有些誇張了,這地圖本身就有些粗糙,周平標得再準確也和現實是有一截差距的。
“還有便是,鹽湖。”
聽到齊老三這麼說,在座的不少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有的人眼睛甚至一下子都亮了不少。
“鹽湖?什麼鹽湖?”
而和周平一起從長安過來的董白就有些雲裏霧裏了,她左右詢問著,倒是替周平省去了不少不必要的尷尬——平時私下裏問些問題還行,可若是在這種重大軍議上周平這個主事的還問這問那的,那就多少顯得太過業餘了。
“董統領有所不知,那鹽湖南依中條山,北濱峨嵋嶺,東靠安邑,西距解縣,東西長,南北狹,所出產之鹽由水鹵曝曬而成,顏色潔白,質味純正,在天下間都久負盛名,說它是河東命脈也不為過。”
解縣,鹽湖……
先前聽到解縣周平便覺得熟悉,而當他把鹽湖與解縣聯係到一起時,他終於反應過來先前那份熟悉到底是來源於何處。
說起來,關羽似乎就是解縣人,隻不過年輕時犯了事,才背井離鄉,一路輾轉至涿郡與劉備張飛二人結義。而史書之上,對於關羽年輕時犯事的記載,卻是用了亡命二字。
若是按照現代人的理解,這亡命無非就是殺人犯事而已,但對於史官而言,區區殺人之罪,是配不上亡命二字的,能配上亡命二字的,得是更大的罪過——除了造反,也就隻有私販鹽鐵了。近水樓台先得月,出生在解縣的關羽年輕時所販的私鹽,肯定就是這鹽湖之鹽了。
而如今漢室衰微,各地諸侯各自為政,朝廷對鹽鐵的掌控自然也就下了一個大台階,不僅各地諸侯掌控著各地的鹽鐵,就連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勢力也鬥著膽子經營了起來。可以預見,這王氏家族肯定對鹽湖有想法,而且十有八九已經把這個想法付諸實踐了。
而隨著鹽湖的位置出現在地圖上,周平的思路也變得清晰了起來,他終於理解了為何齊老三要提一嘴潼關的位置——潼關、河北縣、鹽湖,以及更遠處的河東郡郡守安邑,這四者從西至東,儼然是連成了一條直線。而且若是論起來,潼關與河北縣城之間的距離遠比與蒲阪山寨的距離要近得多。
聚集潼關與山寨之軍,一舉將河北縣城攻下,然後以河北縣城為跳板,先是鹽湖,再是安邑。
若是隻攻下河北縣城,則蒲阪之圍可解,若是再下鹽湖,則斷了王家的經濟命脈,此番戰略不管最後實行到哪個階段,都足以改變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