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匈奴有信(1 / 2)

樂平。

這座昔日張燕進攻袁紹第一站的小城,在沉寂了一個冬天後又重新熱鬧了起來,其熱鬧的原因不是春耕,而是這座小城,又重新被大軍所屯駐。

說是大軍也不甚恰當,雖然號稱五萬,但哪怕把臨時征用的民夫算進來,這支軍隊也堪堪超過萬人,不過從人員的配置上,這支軍隊卻也確實稱得上一支大軍。

文有沮授、田豐,武有呂布、張遼、高順、張郃、高覽。要是把他們的戰鬥力量化成人數,別說是五萬,估計十萬人也能比一比。

“稟報將軍,田豐先生又有軍情送達!”

“呈上來吧。”

城外的軍帳中,換了嶄新鎧甲的呂布有些虛弱地招招手,傳令兵趕忙把封著紅漆的密函呈上。雖然沮授和田豐盡可能地對他實行救治,但奈何他在長安受的傷已經拖了大半年之久,就算表麵上皮肉傷已經愈合,但身體上的虛弱,卻是沒那麼容易恢複過來的,此時坐在軍帳內的他,更多隻是個空架子罷了。

也正因如此,呂布才會對田豐送來的軍情如此重視,一方麵是他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他像以前那般僅憑武勇肆意蠻幹了,而另一方麵,在經曆了在袁術那邊的顛沛流離後,他那原本輕狡的心性已經沉澱下來不少,對於一切能讓他更上一步的墊腳石,他要踩得更穩固,更踏實。

這次送來的情報是關於南匈奴的,也就是雁門、朔方、五原三郡的實際占領勢力,雖然不甚詳細,但確實是呂布以前不知道,或者不曾注意到的。

欒提於夫羅,亦稱於扶羅,匈奴右賢王,曾帶兵來中原協助漢庭鎮壓黃巾起義,卻不巧趕上本國叛亂,其父被殺,於是逗留中原,和張燕聯合,在並州劫掠,也由此積蓄了不少的實力。張燕死後,他率眾重返南匈奴,重掌權力,領單於,占雁門、朔方、五原三郡。

“單於啊……”

相比其他漢人,出生在五原的呂布對於南匈奴了解更多,對於南匈奴人而言,單於一方麵是他們部落聯盟首領的專稱,而另一方麵,也是南匈奴薩滿巫祝的最強者,雖然隨著曆代單於的更迭變換,這個最強者更多隻是一個形式上的名號,但對南匈奴諸多薩滿巫祝的統禦,卻是從未改變的。

而南匈奴的薩滿巫祝有多強?興許從大範圍來看,他們和中原的諸多軍師謀士還是有很大一截差距,但單論到個人身上,其中的佼佼者依舊不容小覷。田豐和沮授算不算得上中原謀士中排得上號的人物他不知道,但於扶羅能調動南匈奴薩滿巫祝中的最強者,他卻是無比確定的。

敵人很棘手,但風險越大,獲得收益也就越大,若是能將這南匈奴打敗,讓那於扶羅臣服自己,那麼這些薩滿巫祝,不就也為自己所用了嗎。武將方麵不算他自己,身邊尚且有高順和張遼,而薩滿巫祝的加入,則填補了他謀士方麵的空白。武將和謀士都有了,那麼自己和諸侯的距離——

觸手可及。

這麼多年來,武力一直為他人所用的呂布終於意識到,自己從手中刀變成持刀人,距離不過咫尺而已,想到這裏,呂布突然覺得自己因虛弱而陰寒的身子瞬間燥熱了起來,來不及思考更多,他趕忙把傳令兵呼喚進來。

“將軍!”

“備馬,進城,我要去找兩位先生!”

……

“……唉,也不知這次,還能不能遇到那兩個司馬兄弟。”

樂平府衙內的擺設依舊是數月前張燕圍城時的樣子,手指在落了些許灰塵的地圖上拂過,田豐頗為感慨地回憶道。

“田兄,時常聽聞你念叨所謂的司馬兄弟,那一對兄弟的手段真的那麼神奇?”

“其實,若是單從手段來論,咱們這些袁公手下的同僚也有能與之匹敵者,可關鍵是這兩兄弟實在是年輕,假以時日,定會是攪動風雲的大人物。”

“這樣啊……此等少年英雄,要是能為袁公所用就好了。”

聽到沮授這麼說,田豐不禁歎了口氣,頗為沮喪道。

“別說了,我也不是沒試過招攬他們,不過每次跟他們講到相關的事情,他們要麼搪塞過去,要麼裝聾作啞,應對簡直老成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