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先生的安排,很快,在半月後,夜半,一身便衣打扮的周蕖率兩人進入村莊中,入了小院。
周蕖看著這毫不起眼的茅草房,伸出手,又有些猶豫,遲疑間,簡陋的木門已從裏麵打開,見一麵容清秀的侍女正對著他們行禮,“周將軍與各位大人遠行辛苦了,奴婢乃安淮寺空無大師的婢女,空無大師與洵公主已在閣間等候,各位請隨奴婢來。”
聞言,跟在周蕖身後的兩人有些猶豫的看著周蕖,周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四周一眼,隨後對著笑笑,“好,有勞了。”
說著,周蕖三人就跟著侍女進去了。
其實,收到安淮寺那邊送來的書信,於洵公主還在世一事,他是心中存疑的,可信中還提及楚辰玦的死因還有小圓兒的下落,哪怕是個圈套,他都要硬著頭皮闖。
侍女帶著周蕖穿過長廊,周蕖看著這一園的紅梅又警惕了幾分,在外邊看,以為不過是簡陋的茅草屋,不過入了其間才發現園中布局雅致,這需耗費多少財力,著實不簡單。
很快,到了一小閣外,閣間的門是關著的,裏麵亮著燈,有兩人的身影映在窗上,那兩人正坐著。
侍女上前,敲了敲門,輕聲說著:“公子,奴婢已將周將軍帶到。”
“帶他們進來。”
溫和的男聲傳來,周蕖打起了十二分警惕,刹那間閣間的門被推開,見正有兩個著月白衣的人對坐,看著門外。
“洵公主?國師?”周蕖睜大了眼,語氣中的驚訝難掩。
“許久不見。”楚潯枂淡聲開口。
聽到楚潯枂的話,周蕖才回了身,趕緊行了禮,“屬下參見洵公主,參見空無大師。”
見狀,周蕖身後的兩人也跟著行禮。
“進來。”楚潯枂又轉過了頭。
“屬下這就進來。”周蕖將下屬留在外邊,快步進了閣間,關了門。
坐下後,接過先生遞來的茶,周蕖有些緊張的握著茶杯,語氣中掩不住的驚訝,“當日北雲使臣來東玄報洵公主的消息,屬下還以為洵公主當真······好在洵公主如今安好。”
“嗯,本公主一切安好。”楚潯枂應著,將茶杯放在桌上,又道,“相必你也知召你前來所為何事,也不耽擱了,就讓空無大師道與你。”
語罷,楚潯枂看向先生,先生點點頭,緩緩開口,“洵公主召周將軍前來為的就是先皇一事,當日先皇······”
先生將楚辰玦為臨北王所害之事告知周蕖,聽罷,周蕖狠狠將杯放在桌上,麵上憤怒交加,“屬下本就疑先皇死因,沒想竟是為臨北王謀害,實在該誅!”
說著,臨北王看向楚潯枂,“如今,朝政為臨北王掌控,洵公主可有對策?”
“臨北王以攝政王身份執政,為的就是名正言順,隻要揭穿了他謀朝奪位一事,那他還有政可執?況且,如今太子在安淮寺中,宮中那個不過是傀儡,又不用恐他挾天子令諸侯。”楚潯枂應著,聲音發冷。
“可現在奪位,朝綱不穩,加之正逢西夷、北雲來犯之時,會不會不妥?”周蕖有些猶豫。
“周將軍無須顧慮,西夷與北雲已無力來犯。”先生淡聲說著。
聽到此,楚潯枂也忍不住側目,她可從未聽先生說過。
“西夷正曆經奪位執政,自從西夷前朝餘孽奪位後,西夷皇位便由現北雲皇後掌控,可半月前,仗著北雲皇後不在西夷,被奪位的西夷君主暗中發動宮變,欲複位,北雲皇後便命北雲軍隊潛入西夷,剿滅擁護原西夷君主的士兵。
先西夷已亂臣一鍋粥,西夷與北雲的同盟已解,又如何有精力對抗東玄?”頓了頓,先生又道:“不若周將軍等候個三五日,定有西夷與北雲聯軍撤退的消息傳來,隻是到時得知消息的可不止周將軍。”
周蕖看著一臉風輕雲淡的先生,他知道他的意思,西夷與北雲聯軍撤退的消息一旦傳來,臨北王也會得到此消息,定會防範他手中的十萬大軍,到時真要行動卻不便了,倒不如趁臨北王沒有消息之際,殺他個措手不及。
隻是,周蕖看著先生,加重了語氣,問道:“空無大師又是如何肯定西夷與北雲聯軍已退,還有西夷皇室之事,就連臨北王都不知?”
先生聽出了周蕖的質疑之意,卻也不在意,淡聲回著:“貧僧既能將小太子安好護在安淮寺,又能在臨北王謀朝之事安然處之,自是有本事得知西夷皇室之事,信不信就由周將軍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