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道：“這次又怎麼了？”
譚睿康：“她看咱們四個都用著一模一樣的手機，沒給她買，生氣了，今下車哭了很久。”
遙遠道：“你自己是她老公你不知道給她買嗎？關我什麼事，你討個老婆還要我養了？”
譚睿康道：“她什麼都不，我怎麼知道女孩的這點心思？”
其實譚睿康不知道也不能怪他，這事連遙遠自己都沒注意到了，他和譚睿康的手機是張震送的，剛回來沒多久張震就大方地給了他們兩個走私貨，那時候譚睿康還沒開始談戀愛。
以張震以前白吃白喝遙遠的那些欠賬，兩個手機根本算不得什麼。
遙遠看著喜歡，又托他們給林曦買了兩份結婚禮物，買完轉頭就忘了，林曦也沒那個意識，大家一起拿出來用，結果就把黎菁給刺激到了。
“要麼這樣。”遙遠心想黎菁和他們不到一塊去，也別去找罪受了：“你問她想去香港玩不，不想去的話就呆在家裏，她不去你也別去了，陪陪她，我過去陪我姐買點孩子的東西，順便捎一個回來，你再給她。”
譚睿康隻得接受這個解決方案，去問了以後又：“她要去。”
遙遠道：“那就一起去吧，反正我無所謂。”
數後去香港，遙遠本想給未出世的外甥吃穿用度全包了，林曦卻堅決不讓，兩人在過關的地方吵了一架，最後遙遠隻得妥協。齊輝宇聽到遙遠過來便去借了輛大點的車，載著數人去吃飯兜風購物。
林曦懷孕三個月，孩的東西都要準備了，遙遠看譚睿康，示意他悠著點，別待會又吵起來，譚睿康明白他的意思，便一樣照著買了份，反正年後也準備要孩了。
遙遠看著那些衣服鞋子，覺得十分好笑。
“喜歡孩嗎？”林曦笑道：“喜歡自己也去生個。”
“怎麼生。”遙遠：“逗著玩就好了，養個孩子十幾年，命都被他收了。”
“養你這種尤其。”譚睿康揶揄道。
數人又在笑，齊輝宇道：“以後我孩給你個。”
遙遠道：“養不起，真的養不起。”
一眨眼，大家都是要當父親的年齡了，遙遠想起他父母生他的時候也不過就是二十來歲，輪到自己的時候，以後連兒女都不會有，同誌人群的家庭注定就是殘缺的。以前他還想過讓譚睿康有孩了過繼一個給他，現在看這模樣，絕對不敢要他的孩了。
譚睿康在香港花了不少錢，終於把黎菁給哄好了，黎菁麵子上好看了點，總算又恢複了和諧穩定社會。
林曦數後回家去，又讓他們有空去西北旅遊，那邊新房快好了，遙遠終於快可以解脫了。
譚睿康一直沒有提這事，遙遠心裏知道到搬家的時候他肯定會連著自己的東西一起打包走，讓他過去住。
遙遠隻是不想跟他，真不想去和他們一起生活的辦法多得是，連趙國剛都拿他這兒子沒辦法，譚睿康那點伎倆更不夠他玩的了。
黎菁還是什麼都不知道，那朝譚睿康提了次她有個幹妹妹要過來找工作，譚睿康正心煩遙遠這事，讓她先別胡亂答應朋友，過段時間等新家安頓好了再。八月底，時間臨近搬家，整個南國最熱的時候。大家都在家裏看奧運，生意冷清了許多，譚睿康也不去公司了。
沒有中國隊的比賽，大家沒事做，黎菁就租了碟子回來看。
“在看什麼？”譚睿康過來問。
“斷背山。”黎菁：“老板跟我這個拿了奧斯卡的。”
“好幾年前的片子了。”遙遠漫不經心道：“講兩個同性戀的。”
“怎麼又看這個。”譚睿康。
黎菁：“哪有‘又’看了。”
譚睿康坐在沙發上，：“我遠。”
遙遠：“嫂子租的，看吧，還挺好的。”
他們在客廳裏看了一下午的電影，看到最後，男主打開衣櫃，發現兩件衣服套在一起，一件抱著另一件的時候，連遙遠也不禁紅了眼眶，搖了搖頭。
遙遠以為這輩子已經沒有什麼電影能打動他了，然而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仍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像多年前張國榮抱著梁朝偉的外套，呆呆看著燈罩大哭的那一幕，又像藍宇片尾曲中響起那首歌的時候。
“這兩個死同性戀，真惡心。”遙遠像是想醞釀點具有衝擊力的髒話，又像是想點評幾句，最後隻了這麼一句。
黎菁：“怎麼能這麼，這都是真愛啊，你沒看懂。”
三人靜了一會。
“老公。”黎菁：“你看懂了嗎？“
譚睿康看著電視出神。
黎菁看得淚汪汪，鳥依人地依偎著譚睿康，忽然想起了什麼，問譚睿康：“老公，我下輩子要是男的，你還會愛我嗎？”
譚睿康沒有回答。
“老公？”黎菁搖了搖譚睿康的手臂。
“喂。”遙遠道：“馬騮，話，嫂子問你話呢。”
譚睿康：“……”
遙遠：“嫂子問你話，沒聽見麼？她問你，她下輩子要是成了男人，你覺得她惡心不？你還愛她不？”
譚睿康有點茫然，像個無助的孩。
“愛。”許久後，譚睿康：“愛。”
黎菁幸福地倚在譚睿康的肩頭，唏噓兩個男人的感情是如此悲愴，在別人的故事裏流自己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