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合作的香港老板破產了要撤廠。遙遠就算再聰明也是束手無策,就算把廠商買下來也沒有原材料,而且根本沒有錢,兩個公司至少有一個麵臨倒閉的危險,這令他很難抉擇。
趙國剛親自回來坐鎮公司,遙遠給他當秘書,麵對那一大堆文件,實在非常佩服趙國剛,他對趙國剛生出近乎崇拜的情感。
“把這個翻譯一下。”趙國剛。
遙遠揉了揉眉心,拿到一份文件。
兩人中午的時候靜靜休息,趙國剛要睡午覺,年紀大了身體撐不住。
“寶寶。”趙國剛閉著眼。
遙遠:“?”
趙國剛:“讓你哥回你家住一段時間。”
遙遠道:“怎麼了?”
趙國剛:“事情太多了,你一個人忙不過來,也方便你倆商量決策。”
遙遠:“你實話。”
趙國剛道:“這是實話。”
遙遠:“那麼你隻了一半。”
趙國剛道:“你哥哥想離婚。爸想讓他把遠康關了,到萬林來幫忙,黎菁覺得他破產了,要不到錢,當不上老總夫人,每找他吵架,讓他們適當冷卻一下,你哥自己心情也不好,回家就吵。”
遙遠:“你又知道,你管人家家務事做什麼。”
趙國剛:“我怎麼不知道?他們當著保姆的麵吵,他家保姆和咱們家的聊起都了,保姆又給你舒阿姨,臉都被她丟光了!”
遙遠:“結婚是自己決定的,誰逼著他結婚了?!要離就自己去離,離了我也不收容他。”
趙國剛歎了口氣,遙遠道:“我又不是他兒子,還管他吃住呢,沒這麼好的事。活該,我要支持黎菁,去跟他打離婚官司,讓他走著瞧吧。”
電話響,遙遠接了,:“現在有時間,直接進來。”
譚睿康過來了,趙國剛去洗手間洗臉。
“我是這麼想的。”譚睿康很疲勞,估計這些日子裏也沒幾過得順心,:“先把遠康關了,寫字樓轉租出去。”
“反正現在也沒什麼生意做,錢都支援姑丈這裏……”
“我把我能用的所有錢都帶過來了,現在有五百三十萬……給我個賬號,出納等在樓下,現在就去轉賬……”
“你看看夠不,不夠的話我去把華僑城的房子賣了,車也賣了……”
遙遠道:“不用,這個公司有一半是你的,我不能……”
“遠。”譚睿康認真地:“咱倆誰跟誰的,不都是一樣的麼。”
遙遠道:“不,不一樣的,已經不一樣了,你成家了。”
譚睿康:“一樣的。”
遙遠示意他別再,收拾東西要離開,譚睿康:“遠,一樣的。”
“我去處理。”遙遠:“我去聯係零售商,讓他們寬限時間,兩個公司都能保住,不用歇業。”
譚睿康靜靜看他。
遙遠沒有抬頭,不與他的目光相對,煩躁地:“沒空跟你扯這個!忙!完就快點回去!”
整個十月份,遙遠感覺自己都快神經衰弱了,他在公司裏上一班,回家根本就睡不著。
他整夜整夜地躺在沙發上,睜著眼看花板,直到曙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鬧鍾響,他便起來煩躁地洗個澡去公司。譚睿康也很累,每眼睛都是紅著的,遙遠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會死掉,哪有人能連著十半個月不睡覺的?
他有一次回家甚至不認識路了,轉了好久,最後在樓下草坪坐了快一個時才想起來。
十一月份,遙遠親自去和王鵬麵對麵談,被王鵬罵得狗血淋頭,一群零售商開會,遙遠坐著挨罵,所有人都在罵他,一個比一個罵得髒。
遙遠不住點頭,別人罵得起勁連他媽也一起罵,他隻能苦笑,賠笑。
“謝謝,謝謝。”出來以後,遙遠拉著王鵬的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連聲道:“謝謝王大哥,患難見真情。這個恩情我以後一定會記得的。”
王鵬也罵得沒話罵了,看遙遠也是可憐,:“譚睿康呢。你大嫂還有空出來吃個飯。”
遙遠道:“過幾吧,春節前大家聚聚。我哥在負責公司那邊。”
王鵬:“損失了多少?”
遙遠:“東莞那邊好幾家廠商全都倒閉了,貨都供不上,違約金賠了一百多萬,遠康還好,本生意,我爸那邊的公司賠得多,現在正在抽資金支援他。”
王鵬:“這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遙遠搖了搖頭,跟他告別,打車去汽車站,坐車回家。
晚上十一點多,譚睿康給他打電話。
“弟,你回來了嗎。”譚睿康:“你怎麼換鎖了?”
遙遠看到區裏,譚睿康坐在樓下。
“沒回來。”遙遠:“晚上不回來了。”
譚睿康:“你在哪?”
遙遠:“你管我。”
譚睿康:“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
遙遠看到花園裏,譚睿康孤零零地坐在長椅上,抱著個紙箱子,給他打電話。
遙遠靜了很久,氣有點冷,冬來了,樹木在風裏沙沙的響,譚睿康圍著以前他們一起買的圍巾,穿著他們一起買的毛衣,坐在路燈的黃光下,沉默的側臉一如從前,既成熟又幼稚。像個拿著玩具來討好愛人的大男孩。
“過幾再吧。”遙遠道:“掛了。”
遙遠在遠處看著,譚睿康還坐在樓下,直到過了十二點,才抱著箱子轉身走了。
遙遠回家,看到門上放著張卡片,上麵有個箭頭,寫著:【弟,生日快樂,看這裏——>】
箭頭指向外麵的窗戶,遙遠到樓道窗戶朝外看了一眼,下麵是譚睿康剛坐的位置。料想是什麼尋寶遊戲,不過人已經走了。
他把卡片收起來,放到他承載回憶的箱子裏,又長大了一歲,5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