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覺得自己做了長時間的一個夢。
在夢中,有一個紮著兩個包包頭的小女孩一直對著她笑。她問小女孩叫什麼名字,是從哪裏來,小女孩也不回答,隻是用孺慕的眼神看著她,拽著她的手樂嗬嗬。
再後來,小女孩對她揮了揮手,消失在一片白光中。
“不要走。”
夏沫伸出手來,想要抓住這個小女孩,卻隻觸摸到了一片空氣。
雪白的天花板,上麵空蕩蕩一片,耳邊是醫療器械單調的滴滴聲,室內靜悄悄地,仿佛除了她之外,就隻剩下這些冰冷的機械。
清醒過後,夏沫就這麼一直睜大著眼睛,愣愣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像是失了魂魄一樣,一言不發。
她的腦袋像是被無數個錘頭砸過一般,很疼,隻要稍微思考一點簡單的問題,就會頭痛欲裂。
一時間,夏沫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裏,也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潛意識裏,她的大腦拒絕去回憶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就仿佛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機製,被動的為她隔絕那些會給她帶來傷害的記憶。
夏沫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睜著眼睛一動不動。要不是偶爾眼睛還會眨一眨,甚至都會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又暈了過去。
“老婆,你醒了嗎?有沒有覺得那裏不舒服?”一個沙啞的聲音小心翼翼地響起,終於打破了屋內的沉靜。
守在一旁的東方擎猶豫再三,因為實在是擔心夏沫的健康狀態,他終於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起來。
夏沫眼睛珠子轉了轉,而後又重新恢複了一開始的樣子,呆呆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仿佛已經神遊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她的這個反應,讓一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著她,生怕錯過每一個細微反應的東方擎更加慌了。
“老婆,你不要嚇我好不好。你說句話啊。”
情急之下,東方擎一把抓住了夏沫的手指,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這番話的時候聲音都已經有些顫抖了。
東方擎的手冷得像是冰塊,大約是被凍著了,夏沫終於有了點回應,她緩緩轉過頭來,朝著東方擎看了過去。
這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兩個重重的黑眼圈掛在眼睛上,麵色蠟黃,頭發淩亂,胡茬都冒了出來,衣服皺巴巴地,還帶著泥土的印記。
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街邊常見的流浪漢,甚至比那些流浪漢還要邋遢,因為起碼那些流浪漢看起來精神除了懶散了一些,起碼精神頭還不錯,而這個男人整個人都籠罩在惶恐的情緒之中,似乎隨時都會陷入崩潰。
在夏沫一片空白的大腦中,對於這個男人並沒有記憶。
眼瞅著夏沫終於有了動靜,東方擎緊繃著的心終於稍微落了地。但是很快,夏沫那像是在看陌生人的眼神又讓他的心重新提了起來。
從事發到現在,整整三天,東方擎一直不眠不休的守在夏沫身邊,除了需要廁所不得不離開之外,可以說是寸不不離,所有東方集團的事業全部停擺。整個A市上流圈子裏,都知道東方家遇到了不可以對外透露的大事。